……
无故攻讦朝廷重臣可是重罪,流配边关充军都算是轻的了。被当庭乱棍击毙也属正常之事,到了这么个地步,那三名小地痞为了减轻自身之罪责,又哪可能会帮何家打掩护,争先恐后地便将何三给供了出来。
“可恶,王班头,本官给尔半个时辰的期限,即刻去春兰坊,将何三、徐雾等一干嫌犯都给本官带了来,无论是何人,胆敢阻拦者,一体拿下。若是走了嫌犯,本官唯你是问!”
陈凯本就已是有心要讨好赵文振,这一听那三名小地痞异口同声地指认了何三,那陈凯自然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只见其一把便从签筒里抓出了根令签,挥手便丢给了一名班头。
“诺!”
这一听顶头上司如此说法,王班头又哪敢轻忽了去,但见其恭谨应诺之余。紧着便招呼了大批的衙役,浩浩荡荡地径直杀奔城东的春兰坊而去了……
“报,禀殿下,出大事了,那赵彦两刻钟前突然赶到了雍州府衙门,不久后,雍州府衙役大举出动,杀奔春兰坊,疑是要向何家下手了。”
东宫的后花园中,在将何渠打发走了之后,自以为得计的李承乾心情大好之下,酒宴可不就摆上了。与杜荷、贺兰楚石等一干心腹人等开怀畅饮,从午间一直喝到了末时末牌,正自酒酣间,冷不丁却见一名身着便装的东宫卫士急匆匆地从园门处闯了进来。疾步抢到了李承乾所坐的几子前,而后一个单膝点地,气喘吁吁地便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陈凯老儿安敢狂悖若此,来人。集结兵马,孤要去砍了那厮的狗头!”
李承乾明显是喝高了的,这一听陈凯居然帮衬着赵文振,顿时为之大怒不已,但见其愤然拍案而起,杀气腾腾地便狂吼了一嗓子。
“殿下且慢,此事恐别有蹊跷,万不可莽撞行事啊。”
东宫是有三千兵马不假,问题是这些兵马只能用于护卫东宫,一旦大举出动,那就有着造反之嫌,不止是李承乾本人要倒霉,在场人等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得好下场,有鉴于此,杜荷可就稳不住神了。赶忙紧着便站了起来。
“嗯?”
李承乾正在火头上呢,这一见杜荷出言拦阻,冷厉的视线立马便如刀般横扫了过去。
“殿下,那赵家小儿素来行事诡诈,窃以为他此举就是故意在激怒殿下您啊,若是轻易坠入其彀中,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尽管搞不懂赵文振为何会突然发难,可这当口上。为了防止李承乾胡乱出手,杜荷不得不先给赵文振扣上个居心叵测的大帽子。
“哼,莫非孤便得坐看不成?”
一想到赵文振往昔在政争时的算计百出,李承乾也自不免有些个心悸不已,只是面子又下不来,只能是佯怒地又拍了下几子。
“殿下莫急,且容下官先去雍州府走上一趟好了。”
事情既是出了意外,这等情形下,胡乱出手只会乱了自家分寸,不得已,杜荷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地自请了一句道。
“嗯,也好,鸿文可多带些人手去,有甚事,即刻派人回来禀报,孤倒要看看那赵家小儿能有多猖獗!”
在有着魏王从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李承乾还真就不免有些担心会上了赵文振的当,而今一听杜荷愿替自己出马,李承乾自是无不准之理。
“殿下放心,下官知道该如何做的。”
事态紧急之下,杜荷自是不敢再多迁延,恭谨地行了个礼之后,匆匆便就此离开了东宫,领着一干护军策马便往雍州府衙门急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