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自家儿子不肯认父,赵文振心中难免便是一酸,忙不迭地想要找出些小东西来哄儿子,偏偏他身上除了甲胄之外,啥都没有,无奈之余,也只能是尬笑着伸出了双手,试图将儿子从普安公主怀里抱将过来。
“呜哇……”
“爹爹”这种生物身上硬梆梆的,哪有母亲怀中温软,小家伙理所当然地不肯被赵文振抱走,大急之下,当场便又嚎啕开了。
“哈!”
得。居然被自家儿子给鄙视了一把,是可忍孰不可忍,赵文振不甘地坏笑了一声之余,强硬地便把小赵安给提溜了过来,往上一举,而后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家儿子的小jj。
“哪有你这样当爹的,给我。”
小家伙倒是没给赵文振洗上一把尿澡,可也没给赵文振啥面子,也就只是手足乱挥乱舞地狂哭个不休,直哭得普安公主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嘿嘿……”
眼瞅着老婆大人都已到了发飙的边缘,赵文振自是不敢再造次,赶忙乖乖地便将小家伙递给了普安公主。
“你啊。赶紧,娘还在等着呢。”
赵文振这等干了坏事之后的装傻样子一出,普安公主实在是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没舍得责怪久别的爱人,也就只嗔怪地又送上了双卫生眼,而后便即抱着兀自抽泣不已的小家伙缓缓便往紫辰殿方向行了去,一见及此,赵文振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后宫之人通常不是因圣眷而贵就是因子而贵,唯独吴贤妃是因婿而贵,这一点,她自己也很是清楚,故而,在接见赵文振时,自是显得格外的亲热,嘘寒问暖不说,还下赐了不少的金银绢帛,但并未多留赵文振夫妇,大体上也就只是走了个过场,便即让贴身使唤的宦官护送赵文振夫妇一并乘车回了城外的公主府。
夫妻俩都已是三年余没回家了。哪怕府中留下的下人们平日里其实也没少做清洁工作,可普安公主又哪能真放心得下,这一回到了府中,立马亲自主持起了大扫除工作。至于赵文振么,同样没得偷闲,一样被普安公主指使得个团团转,不过赵文振倒是不以为忤。反倒是乐在其中,就这么着,一个下午很快便在忙乎中过去了。
“禀老爷,凉州都督、右卫大将军李大亮已到了府门外。”
到了天擦黑之际,夫妻俩这才有空坐下来好生吃上顿饭,却不曾想这才刚开席没多久,就见赵虎已匆匆赶了来,冲着赵文振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秋妹,你跟小安先用着,为夫去去便回。”
这一听李大亮这位竞争对手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找上了门来,赵文振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没多想,只丢下了句交待,便即匆匆向府门外行了去。
方才刚一走出了府门,入眼便见李大亮正自含笑站在台阶下。身着已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袍,背后只跟着名牵马的亲兵,就这么点排场,哪有丁点大将军的做派,简朴得就跟一老农似的,两下里一比较,当即便令一身华服的赵文振难免有些个尴尬不已。
“李老哥,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尴尬归尴尬。赵文振却是断然不会有所显露的,于走下台阶之同时,笑容满面地便打趣了李大亮一句道。
“老夫掐指一算,这风定是晚风无疑。”
李大亮与赵文振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也就只是因着征吐谷浑之故,曾共事过两回而已,不过彼此间的关系却是处得不错,加之两人的防区紧密相连,为收服各自辖区内的游牧民族,双方间可是没少书信往来,早就已是混得烂熟了的,这会儿扯起闲话来么,自然是百无禁忌了的。
“哈哈……,那敢情好,你我且就乘此晚风荡进后园一叙好了,李老哥,请!”
李大亮那风趣的性子,正是赵文振与其投契的根由之所在,此时老友相见,赵文振的心情自是好得很,也没去顾忌彼此目下的竞争关系,哈哈大笑地一摆手,就此便将李大亮迎进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