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松赞干布声线不对,立马便有一名亲卫轰然应诺之余,急匆匆地拨马便往前窜了出去,不多会便见金吉扬赞满脸惶恐之色地赶到了中军处,于滚鞍下马之余,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
“卿可是知晓汉狗所抛射出来之物么?”
松赞干布并未斥责金吉扬赞的不战而逃之罪,而是眉头微皱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回赞普的话,微臣并不知那是何物,只是微臣前几日留守大营时。曾遇到过类似之攻击,故而,微臣一闻到那些液体弥散出来的气味。便知此物一遇明火便会成燎原之势,扑救极难,为防部众损伤过巨。微臣不得不紧急后撤。”
金吉扬赞并不清楚酒精是何物,他也就只是记得酒精弥散出来的味道而已,此时听得松赞干布有问,他自是不敢稍有隐瞒,赶忙便将率部提前后撤的缘由解释了一番。
“嗯……,传令下去,收兵回营,各部交叉掩护!”
这一听金吉扬赞也就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松赞干布也就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兴趣,在抬头望了望已然偏西的日头之后,他最终还是咬着牙下达了收兵之将令——仆从军的惨重死伤,松赞干布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赫巴赞所部那不到一千人的战损于他而论,也只是小事一桩,可全军士气受损之事实却令松赞干布头疼得很,在没能想出对付唐军燃烧弹之威胁前,他是不准备再战将下去了的。
“大都护快看,贼军要撤了。”
松赞干布的命令下达之后。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暴然狂响中,其前军虽依旧列阵不动,可后军却是开始了缓缓后撤,一见及此,屹立在赵文振身后的孙苞登时便紧着咋呼了一句道。
“命令各部按兵不动,没有某之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追击!”
赵文振循声往吐蕃军大阵瞄了一眼,待得见吐蕃前军守御森严,当即便放弃了乘胜追击之想头。
“诺!”
这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孙苞自是不敢稍有轻忽,紧着应诺之余,飞快地便指派了数名传令兵,火速赶往各部传令不提。
“赵师,贼军虽败却不乱,足可见战阵经验甚丰,明日定会卷土重来,我军燃烧罐之威未见得能震慑敌胆啊。”
何栋一直默然无语地站在赵文振的身后,直到吐蕃军徐徐撤回了大营之后,他方才眉头微皱地进谏了一句道。
“均平(何栋的字)所言不差,明日一战必酷烈无疑,传某之将令,着陈耿率两千步骑即刻押解四千羊同战俘出营,打扫战场并修复各处栅栏之豁口。”
战争可不是靠着一两件新式武器便能肆意而为的,真若是这般想法,那离大败也就不远了,更别说燃烧罐又不是没有破解之道,一旦吐蕃军想到了对策,明日一战必然会是场恶战,对此,赵文振自是心知肚明得很,可也不是太在意,毕竟战争的主动权如今可是掌握在了唐军的手中,只要能顶过吐蕃军的三板斧,后头可就有得松赞干布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