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那我军便长驱伏俟城好了,以我军之精锐,一战破敌又有何难哉?”
双方兵力差不太多的情况下,慕容显德真敢来上场正面大决战,于赵文振来说,那还真就省事。
“末将等愿听大总管调遣。”
赵文振都已将道理解说得如此之分明了。牛、刘二将心中虽尚有些个将信将疑,可一时半会也真找不出啥反对的理由来,只能是各自躬身致意了一下了事……
八月初六,戌时将至,夜幕已然落下,伏俟城外的吐谷浑大营中篝火处处,喧嚣得个杂乱不堪,唯独中军大帐里却是一派的死寂——一盏搁在几面上的油灯静静地燃着。昏黄的灯光下,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正自眉头微皱地端坐着在几子后头,双目略有些茫然地注视着一窜一窜的火苗,此人正是原吐谷浑天柱王慕容彦之长子慕容显德。
慕容显德,时年二十有三,尽管不是慕容彦之嫡子,可因着文武全才之故,早在五年前就已被慕容伏允封为信南王,只是其后不久便因极力反对慕容伏允交恶大唐之国策,而被慕容伏允一撸到底,失意之下,遂在草原上游侠流浪。于民间闯下了不小的名气,而这,正是他可以游说各部起兵反唐的底气之所在。
若是可能的话,慕容显德是断然不愿跟大唐交战的。概因他很清楚大唐究竟有多强盛,可惜他没得选择,身为慕容家族的一员,慕容显德自是怎么都不能坐视吐谷浑就此消亡于历史长河之中。哪怕明知复国的希望其实很是渺茫,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将下去!
“报,禀大王,汉狗主力已于前日午间越过了库山,目下正急速向我伏俟城赶来!”
就在慕容显德思绪紊乱不已之际,只见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突然闯进了帐中,冲着慕容显德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喘吁吁地禀报了一句道。
“前日午时?呵,这行军速度不慢么,传令下去:着游骑营多派哨探,严密监视汉狗的一举一动!”
一听报马如此说法,慕容显德立马飞快地估算了一下唐军的行军速度,待得发现唐军步骑一日里居然急行了七十余里路,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扬。
“诺!”
慕容显德将令这么一下,前来禀事的游哨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中军大帐。
“来人,吹号,命令各部将领即刻到中军大帐议事!”
在将游哨打发走了之后,慕容显德紧着便走到了挂在帐篷侧旁的大幅地图前,拿着支细炭条,在地图上好生写写画画了一通,末了方才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呜,呜呜。呜呜……”
随着慕容显德的命令下达,几名侍候在帐外的传令兵们立马便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号角声,不旋踵,吐谷浑各营中皆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
“参见大王!”
戌时三刻,吐谷浑军各部将领已尽皆赶到了中军大帐,在中军官的引导下,按品阶高下列队行进了大帐之中,齐刷刷地冲着高坐在上首的慕容显德便是一礼。
“好叫诸公得知,汉狗步骑五万五千余众已在赵彦小儿的统领下,于前日午间越过了库山!”
面对着众将们的见礼,慕容显德并未叫免,而是面色肃然地便将敌情动态道了出来。
“嗡……”
去岁一战才刚过去不久,那会儿,赵文振可是在战阵上杀得吐谷浑军上下皆为之胆寒不已,而今一听又是这大杀胚统军杀来,吐谷浑众将们顿时便为之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