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武华虽说早熟,可再怎么着也还是个小丫头。喜欢热闹乃是天性,这会儿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哪还按捺得住,一声轻吭之余,拽着赵文振的胳膊便往大门方向冲。
“……”
武华这等跳脱的样子一出,赵文振顿时便无语了,可又不好在此时说啥扫兴的话语,也就只能是苦笑着任由武华拖拽着混入了进门的人群之中。
“哇。冰糖葫芦耶!”
“呀,好漂亮的糖人。”
“赵大哥,你看,还有卖千层饼的呢。”
……
女孩儿的天性一放开,那可就不得了了,当真是瞧啥都喜欢,结果么,赵文振也就这么成了专业买单员,走没几步就得付一回账,好在他不差钱,倒是无所谓得很,索性便任由武华随意折腾了去。
元宵灯会自然不仅仅只是些小摊小贩们的发财之地。在京的王爷、国公们大多也会请旨占用些楼台阁榭作为自家用地,或是开诗文会,或是放出些灯谜供人猜谜得奖,此番太子与魏王更是打起了擂台——太子占据了蓬莱山。而魏王李泰则虎踞紫云阁,各自招来了名士诗人不少,每有一诗得出,便有歌舞班子当场演绎。吸引游人无算,当真是喧嚣得个不行。
“无聊,这些人作的啥诗么?跟大哥一比,简直就是萤火比之皓月,就这么点能耐,也敢在此献丑,真不知羞。”
小丫头好热闹,见得紫云阁面前人多,兴冲冲地拉着赵文振便走了过去,可也就只听了一首诗的演绎,顿时便没了兴趣,撇着嘴,没好气地便埋汰上了。
“小丫头胡说些甚,那是上官大人所作的《咏元宵》,哼,上官大人可是去岁的探花。又岂是你所能乱议的。”
武华这话一出,边上一名中年文士可就听不下去了,只见其脸一板,毫不客气地便训斥了武华一通。
“甚的探花?不过是我大哥的手下败将而已,有啥了不起的。”
武华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又哪能容得旁人随意教训了去,小脸一绷,毫不示弱地便反诘了一句道。
“你大哥算哪根葱啊。上官大人……”
上官仪乃是去岁的探花,向以诗才闻名,虽说来京没多久,可文名却已是扶摇直上九霄,隐隐有着盖压当代之势——去岁科举前三中,赵文振虽是状元,可一向不在文坛中厮混,加之远征吐谷浑数月方归,已是久无新作面世,而榜眼何弼并无诗才,唯独上官仪多产,又喜与文人墨客为伍,理所当然地就成了京师文坛领袖之一,那中年文士显然就是上官仪的铁忠之一,此时一听武华如此贬低上官仪,登时便被气得个鼻歪口斜不已。
“放肆,什么上官大人,不过就只是探花罢了,我大哥还是状元呢,哼,不说功名了,就是光论诗名,上官仪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呢。”
在武丫头的心目中,文武双全又懂得疼人的赵文振就是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她又岂能容得旁人肆意非议了去。
“丫头,算了,莫跟他们一般见识,走罢。”
赵文振虽说不怕事,可这地儿到底是紫云阁门外,他昨日才刚得罪了李泰,自是不愿再在此时又跟其发生啥不应有的冲突,这便轻轻地拉了下武华的小手,打算息事宁人了事。
“诋毁了上官大人还想走?哼,不把话说清楚了,你们哪都别想去!”
赵文振倒是想大事化小,可那名中年文人却显然不作此想,只见其一个侧身,竟是就此挡住了赵、武二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