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一路上都在琢磨吴天明知安厘王失败,为何还要帮安厘王?瞧着纪嫣然一路上沉思的样子,吴天颇觉好笑,不由打趣道:“纪才女,你不是官场中人,当然不知道官场中的人‘性’。”
纪嫣然茫然道:“此话何解?”她的确不解吴天为何这般做,明知是失败,他还是帮了安厘王。
吴天把头枕在西施‘腿’上,笑道:“你不懂官场,没有进官场的人不会知道官场如战场,更没有真正的朋友。若有人告诉你官场中的人也有真正的朋友,说明那人是要害你。”
纪嫣然嘟着嘴,不高兴道:“我又没打算要进官场,我只是好奇你的投资,明知是场失败的交易,你却眉头不皱一下。据我所知,三千铠甲的价值可不菲,你舍得这般付出,这与你得到的利益不符啊。”
吴天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道:“你这般问,说明你不懂真正的政客。身在官场中,考虑的是利益得失,绝不是所谓的义气和真情。在权利和政治利益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放弃。安厘王明知是我杀了他的那些儿子,为何他仍站在我这边呢?其实这就是利益。”
纪嫣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不由问道:“那要是我也进了官场,你是不是也一样把我当做官场中人对待?”
吴天毫不犹豫地回道:“会,只要是官场中人,你只能按照官场中的规则来玩,不然的话,你会格格不入,根本不可能在官场中生存下来,官场同样讲究优胜劣汰的原则。安厘王不过是个失败者,不能说对与错,只论自身的利益得失。信陵君现在已掌控了魏国权柄,并且派出精兵强将抵挡齐楚两国的兵锋。赵国也会随之抛弃魏王,因为魏王已没了利用价值,他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赵国要的是国家利益,可不是情义。国与国之间同样是这样,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利益的面前,就是父子也会变成敌人,何况是兄弟?”
说到这里,吴天苦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冉冉皆为利往。’名利就是这样产生。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你得到百姓和权贵子弟的拥护,那你就是正义的;如果得不到天下人的拥护,你就是邪恶的。政治就是这般神奇,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规律。除非所有人都没有了权利和名利的想法,无‘欲’无争,唯有如此,也才会改变这种令人不喜的规则。”
纪嫣然忽然问道:“这岂不是墨家的兼爱非攻?不求名利,只求和平。”
吴天道:“墨翟的思想太过超前,应该说根本不成熟,他超越了数千年的思想,超越一步的思想是天才,超越了几百里的距离,那就是白痴。白痴与天才本来就是一线间。墨翟在世人眼中无不是白痴,并不讨人喜欢,就是百姓也没有几个喜欢,因为大家都遵守了等级规则,现在忽然打破,没有多少人适应,对墨家思想有影响的都在少数,现在又是战乱时代,礼崩乐坏,孔夫子也未能改变现态。哎,任何思想,都要走符合时下的百姓思想,唯有了解大众想法,你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墨家思想过于超前,所以生存的土壤没有了。他们奉献出来的生命,数十年来也未曾改变现状。说明他们的想法是改变不了现状的,所以我在滇国才执行切合时下的思想,但凡有知识的人都倍受尊重,所以我在滇国大力普及教育,等所有人都懂得思考后,那改变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西施道:“大王是在消耗魏国国家元气?”
吴天在西施脸颊上香了一下,笑道:“中,还是夫人聪明,我就是抱着这个目的,齐楚联军在信陵君面前绝讨不了好,虽然开始大家的利益一致,可现在信陵君已转变了角色,他已是魏国的君王,考虑的利益是魏国。而齐国和楚国的入侵却‘侵’犯了他的利益,他如果不抵抗,或是割地赔款,那他这个王位将不长久,必有造反的将领起来反对他。”
纪嫣然眼中闪过震惊的神色,美丽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吴天,忽然蹦出一句:“你真卑鄙,谁做你的朋友谁倒霉?天下怎会没有朋友,那天下岂不大乱了。据我所知,为义而死的人不是没有,豫让就是其中之一,怎么不见他失义重利呢?”
吴天哈哈大笑道:“你恰恰言中了要害,所以豫让做不了政客。这也是豫让会死,而赵襄子却活得好好的,并创立了赵国延续至今。因赵襄子是个政客,豫让却不是政客。是故,豫让为求心安,他不得不自刎而死。”
西施叹道:“智伯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惜智伯低估了对手,所以才会惨死,甚至把中行氏带上了绝路。豫让敬重智伯,因智伯尊重他,重用他,乃是英雄识英雄。”
吴天低叹了一声,默然不语。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他又不得不这般做。他不想自己身边的美人成为那些权贵子弟的‘玩’物,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手中若是无权,那你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除非你隐居起来,与世隔绝不可。
善兰见吴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安慰道:“大王是个大英雄,绝不是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