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感慨了一句,随即说道:“盐税就不必再征收了,这就是盐政的改革之首要,另外,你去散发消息,就言海盐之售,再也不必限区,各地皆可卖之。”
为了保证售卖官盐的商贾有利可图,朝廷还划分了盐区,比如广南盐不能销于与之临近的虔州一带,因其是来自远处的淮盐销区。
这对于百姓来说,是极大的苦楚,不仅盐价贵,而且连吃盐的地都没得选。
不过,对于李嘉这个穿越者来说,打败私盐太简单了。
首先,不限制区限,让盐可以四处流通,从而降低盐价。
之后,大规模的生产海盐,比如晒盐,让官盐价格再次降低,直到与私盐比齐。
这个时候,官盐与私盐价格差不多,私盐自然无利可图,盐贩子得饿死。
等到了这时,官盐就统一天下,想怎么涨价就怎么涨,百姓只能吃。
这一套互联网思维下来,谁能撑得住?
不过,李嘉自然不会做这种事,食盐不仅是赋税,还是稳定国家的重要利器,在赋税与稳定之间,他当然会选择稳定。
“陛下,这般,这般官盐会乱套,朝廷赋税大量流失……”
邓斌慌了神,他不懂皇帝的想法,这与他惯有的思维相悖。
“你还是不懂啊!”
李嘉摇头,站起身,缓步而出声:“唐末以来,盐枭盛行,前蜀王建、吴越王钱缪等,皆是这般,私盐盛行,官盐滞销,朝廷盐政几乎半毁,而百姓也没有吃到好盐。”
“朝廷和百姓都没有得到好处,反而便宜了中间商、盐枭,与其这般,反倒不如薄利多销。”
想到这,李嘉不由得雄心万丈道:“若是天下百姓都吃得起盐,那么即使每斤盐所获不过十钱,那每月就是数亿钱,借之而灭天下盐枭,岂不美哉?”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状态,盐税一直是封建社会的半壁江山,就算李嘉自己忍住了,子孙后代也忍不住这般的暴利。
邓斌很明白其中的道理,皇帝这般话,其实只是设想罢了,并没有实际的可能性。
只是,皇帝最大,他得忍住。
“朕有意,设置巡盐御史,巡查督办天下盐运之事,而你,就兼任这个巡盐御史之职,首先,就是看管盐场,再重新划分盐区,如莱州湾之盐,不仅可售沿海州县,也可售往内陆。”
“陛下,这赋税之事,不是转运使司吗?”
邓斌听到这般言论,你这改革,比我的还猛,他只能无奈地说道。
“不,巡盐御史,主管的就是盐政,至于,盐税则归属于转运使司衙门。”
明白了。
邓斌恍然,说白了,他这个巡盐御史,主管的是行政日常,然后由转运使收税,相互督察,避免腐败。
身上加负担了,这感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