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馆中,一处殿堂样子的房间被当做了学堂。李泌的坐席在屋子的西北角,算是最为偏僻的地方。在他的坐席的后面,就是一排放满了书卷的书架。
这些书李泌大体上看了看,与书院里的那些倒也差不多,无外乎是《孝经》、《周礼》、《尚书》、《谷梁传》等。当然,比起李承修的那些藏书来,这里的书真正的称得上是沧海一粟。
该给这里带些书来的。李泌将一卷书放回书架,在心里嘀咕着。
在这里学习的皇子共有七位,除了李浚,其他的李泌都是第一次见到。想起入学时的拜师礼,李泌便摸了摸额头。
这里授学的先生有三位,行拜师礼的时候,李泌分别对着他们每人都磕了三个头。想着书院里的学子只要给书院的一位先生磕头,就算是书院的学子,而书院的所有先生也都是这位学子的先生了,李泌就觉得这皇家的学堂,礼节过于繁琐了。
可这里是崇文馆,是皇家子弟的书院,李泌初来咋到,只有毕恭毕敬的遵守这里的规矩。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处弘文馆,也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不过,在那里学习的皇子们岁数要小一些。
而岁数再小一些的皇子们,则在十王宅百孙院那里的学堂读书。
李泌来了这里后才知道,这些皇子们没有固定的先生,而在这里授学的先生们,也不是很固定。今日来的是弘文馆那处的先生,明日来的,可能就是国子监那里的先生。
太子李瑛不在这里,也不在弘文馆那里读书,他已经是太子,已经有了开府的资格,所以平日里就在东宫读书做事。
不给各位皇子们固定先生,李泌觉得是玄宗的心机。
因为作为书院的先生,李泌十分明白,自己授学的那些弟子,今后对自己一定会言听计从。而玄宗不给这些皇子们固定先生,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自己的“智囊团”。
“小先生,在这里读书,和你在书院做先生,可有什么不同?”
就在李泌看着那些书卷想事情的时候,李浚悄悄地走过来低声说道。
“忠王,我今日才知道你原本不用来这里读书的。”
李浚从河东回来后,已经有了开府的资格,就可以不用来这里读书了。
“我这不是知道你要来此读书,故而又求阿耶让我来此的嘛。”
“算是你有良心,还知道来这里陪我读书。”
李浚笑了笑,说道:“小先生,你不要搞错了,你可是来此陪我等读书的。”
李泌转身看了看那几位皇子,然后低声说道:“这里除了你,没人值得我陪读。”
李浚一听这话,不知道自己该是得意还是生气,就问道:“咦,小先生的意思是,我这些阿弟都不可教吗?”
李泌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世上只有笨蛋先生,哪有不可教的学子?”
“那小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些先生应该找出他们的所长,专门施教,这样才是正经授学。你看你这些阿弟,都已经是十八七岁的人了,这之乎者也学了也是十多年了,现在还在读,就是误了时日,荒废了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