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你要向陛下上奏何事?”李隆基的好奇心给提起来了。
陈玄礼这个小小的伙长,竟然要向武则天上书,必然是有大事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冒这种奇险。
以他小小伙长的身份,给武则天上书,这风险太大了。不说别的,光一个“越级上报”就足够他受的了。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不好说,把陈玄礼踢出千骑很有可能。
“也没甚么,就是府兵败坏,我请陛下另择良法取代府兵。”陈玄礼头一昂,胸一挺,昂昂而言。
“闭嘴!”刘幽求眼睛一瞪,精光暴射,如同刀子似的,在陈玄礼身上刮来刮去,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这也是你能说的?你想过么?你的奏章真要递上去了,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薛直他们不断摇头,一副为陈玄礼惋惜的样儿。
作为千骑,没有资格给武则天上书。更不能谈论这种大事,刘幽求的话没有丝毫夸张,真要把奏章递上去,那就是把天捅漏了。
先不说武则天的反应是什么,兵部就不会放过陈玄礼,肯定会对他下死手。踢出千骑,算是好的了。狠一点的做法,就是把陈玄礼派到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去,要不了多久,陈玄礼就会被杀掉。
“陈玄礼,你就不怕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李隆基眼中精光闪闪。
“没想过。”陈玄礼头一昂,脖子一梗。
“好胆色!”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赞赏,道:“其实,你说得对,府兵着实出问题了,应该另择良法取代府兵。”
府兵制在唐初盛行,到了唐高宗和武则天年间,已经出问题了,导致唐朝的兵员出问题。到了唐玄宗年间,张说提出用蓦兵代替府兵制,才解决这一问题。
陈玄礼能看到这点,这份眼光着实了得。
“楚王,你真这么认为?”陈玄礼有些意外。
“那是当然!你可有替代良法?”李隆基问道。
“没有。”陈玄礼摇头,道:“我只知府兵已经出问题了,至于替代之法,我无良策。”
“你能看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可惜啊,朝中那么多大臣,又有几人能有你这般眼光呢?”李隆基很是欣赏的打量着陈玄礼。
“千骑将军,我们打个商量,把陈玄礼给我,如何?”李隆基扭过头,冲刘幽求道。
“不!”刘幽求断然拒绝,把李隆基朝外推,恨恨的道:“你把薛直这个第一要走了,你还不满足?你竟敢打陈玄礼的主意,休想!”
李隆基的眼光很毒,他挑选的十人,个个了得,是刘幽求的心肝宝贝,令他心头滴血。现在,他又要陈玄礼,刘幽求要是答应了就见鬼了。
刘幽求把陈玄礼关起来,那是一番好意,让他长长记性。
“我告诉你,陈玄礼我要定了。”李隆基站着不动,声调转高,道:“你要是不给,我就去陛下那里说说这事儿。钟绍京,你是文官,熟悉律法,你说,要是陛下知道这事了,会有何后果?”
这是**裸的威胁,刘幽求脸色阴沉,都快拧出水了。
“说啊。”钟绍京的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李隆基催促道。
“轻者从千骑除名,重者……”钟绍京没有再往下说。
“还有,你们两个也逃不掉。你的千骑将军很可能坐不成了。”李隆基接着威胁。
“不做就不做。”刘幽求脖了一梗,昂昂而言。
“你可以不做这千骑将军,可你也得为千骑着想,要是换一个与他们不对付的人前来,嘿嘿。”李隆基一声阴笑,阴森恐怖。
“……”李隆基所言并非虚声恐吓,而是很有可能,刘幽求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刘幽求这个千骑将军来说,千骑就是他的孩子,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还真不愿他们出事。
“我今儿来千骑,挑了不少好手,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请大家喝酒。喝御酒。”李隆基扭头冲千骑道。
“御酒?”一片惊呼声响起。
御酒的名气很大,谁能不惊讶?就是刘幽求也是一脸的讶然。
然而,还有让他们更加惊讶的,只听李隆基接着道:“高力士,你去东宫,给父王说,拉一千斤御酒来。”
“一千斤?”又是一片惊呼声响起。
千骑很受重视,御酒他们是喝过的,可是,就没有这么多。武则天隔三岔五就会赏赐御酒给千骑,多者也不过三两百斤,少则不过百十斤。
“楚王,这不值吧?”高力士在李隆基耳边轻声道。
为了陈玄礼这个小小的伙长,用一千斤御酒来换,还真是价格昂贵。
御酒,不一定是最好喝的酒,绝对是最受追捧的酒了。要是在市面上,用一斤御酒一金的价格出售,那些有钱人会抢破头的。
“快去!”李隆基沉声喝道。
“遵令。”高力士不再说了,策马而去。
“楚王。”陈玄礼眼中泪光闪闪。
他当然明白,李隆基这是大手笔,他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