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卿老两口,不知道跟自己挤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还以为是自家儿子从哪里结交的朋友,人倒是挺放的开,充分地发挥了自己主人翁的意识,在一边殷勤劝酒。
房玄龄等人找到了据说亩产高达十几石的粮食作物,心里高兴,也不客气,跟主人家高高兴兴地喝了几杯。尤其是程咬金这货,直接端着大碗干,让柳老爷子直呼海量。
几杯酒下肚,柳老头就彻底放飞了自我,连最后一次拘谨都没了。
隔着篱笆,开始吆喝隔壁的田叔过来陪客人喝酒,好在被老太太偷偷一把给掐回去了,不然老头今天非喝趴下不可。
大家的酒没有白喝,双方交流的很愉快。
房玄龄和程咬金等人稍一沉吟,就接受了柳子安等人的主张。
闷头发育,不浪。
土豆是大事,但房玄龄是宰辅,程咬金等人也都是国公,也都是朝廷柱石,越是如此,越不能信口开河。
土豆没有生产之前,无论谁说土豆有多么高产,都必须采取有限的信任态度。
但这件事必须高度重视起来,出不得半点差错。
让柳子安瞠目结舌的是,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当天下午,程咬金就让人在地头搭起了帐篷,自己住进去,不走了!
程处弼三人见势不妙,已经偷偷地溜到自己的坐骑旁边了,又各自被自己老爹给揪回去了。
“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给老子看着,少个土坷垃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程咬金叉着腰大骂,秦叔宝和李绩在一旁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老老实实待着,敢溜回家打断你们的狗腿!”
程处弼三人,不由欲哭无泪。
七八月的天气,住在田间地头是好耍的吗?
那无孔不入的蚊子就能折腾你个半死。
谁知道,这个时候,房玄龄还一脸遗憾地摇头。
“哎,可惜我家房俊没这个福气,不然我怎么也得厚着老脸把他揪过来——”
这三个老东西,哪里是让孩子看土豆啊,这分明就是看功勋!
房玄龄一想到昨天晚上的茄子和蒜苗被自己的马吃了,就感觉到心肝疼。
去他的照夜狮子白啊,回去炖炖吃了算了……
程处弼等人:“……”
这个老货不是在说风凉话吧?
虽然他们心不甘情不愿,但老爹的拳头最大,他们不得不认命。
各自调头跑到自家老爹的长随面前,央求家里赶紧送密实的纱帐过来。
然后才苦着脸回来接着种土豆。
不过情况反过来了,又变成了四个老家伙开始吼。
“棵间距,棵间距,老子跟你说了多少次棵间距啊,你个小兔崽子不会走点心啊!”
……
程处弼等人欲哭无泪,自己做的孽,哭着也不得咽下去。
虽然他们和柳子安一起开出了七八亩的村头荒,但柳子安手中的土豆却是有限。
虽然柳子安精打细算到了极致,也只能勉强种出一亩地左右。到了傍晚时刻,手中的土豆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这土豆若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能当粮食,又能高产,那就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别说让老夫住帐篷看地,就算是让老夫当牛做马都成啊——你是没见,老百姓没粮食吃的惨状——”
送走房玄龄和秦叔宝等人,程咬金挽着裤腿,像老农一般,坐在地头,一脸满足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扯着胡子在那里感叹。
柳子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凑过去问了一嘴。
“听说您老当年过的也不好,经常吃不饱饭,还因为生计卖过筢子?”
程咬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感情一下子就被这小子给破坏掉了,气得程咬金一巴掌把这货给抽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