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婼眼睛一红,说道:“我做了回纥的可贺敦,自然一切要为回纥着想。就算殉葬,又有什么可怕?皇兄我知晓你的心事,你千里来回纥一趟,若不能将我由回纥带回长安,会损大唐和你这位太子的颜面!”沈珍珠听着暗自恻然,前几日她还存着与李婼相依于回纥之念,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李婼与默延啜无所出,现在的李婼虽名为可贺敦,身份十分尴尬。汉朝时曾有多位宗室王女以公主名远嫁匈奴、乌孙,然李婼为唐皇亲女下降回纥,确为千古第一人,更兼无所出,李豫要带她回大唐,确忽是替她着想,不然往后这漫漫长夜,异族他乡,她如何渡过。李承宷听得李婼话说过了头,忙喝止道:“婼儿,你别要胡说!殿下为救你险遇不测,这样的兄妹之情,你还不领会吗?”
李豫已是气极,抬目又见沈珍珠默默立于哲米依身后,冷笑道:“很好,很好!”上前一把拽起沈珍珠,转头对李婼道:“好,你嫁了人,不听我的,好,我无话可说。”对沈珍珠道:“跟我回去!”不由分说,拉着沈珍珠便朝山下走。
哲米依急了,闪身挡在李豫面前:“殿下,嫂嫂愿去哪里,应该她自己作主,你不能强迫她!”李豫“哼”道:“你也知道她身怀有孕,哲米依,你素来明理,她秉性执拗,现在虽对我有怨,然必定有解开一天。你执意插手,现在是快意,可你忍心将来我与她夫妻分离,让她腹中孩儿没有父亲么?”
哲米依一时语塞,李承宷叹道:“殿下,现在是你太过执拗了!”
“承宷!”李豫怒火中胸,喝道:“你也是宗室之人,珍珠身份谁个不晓,你若胆敢带她去敦煌,就算我不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要你父王怎能轻易饶过你,你要太上皇怎么饶过你父王!你要做不忠不孝之人么!”
李承宷微微变色,倒退半步,背过身道:“我与殿下相交一场,殿下竟然这样威胁我。”
李豫声量降低,微含歉意:“承宷,情非得已,愿你能懂我。”
李承宷想了想,拉哲米依手在其耳畔低声劝道:“你只知可汗,却不知殿下万般难处、苦心拳拳,由他去罢。”哲米依不听,大力将手抽回,说道:“你怕了?我不怕,大不了我呆在回纥陪着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