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朝大窘。
他要是不做,那盐铁司的孟仲阳可就来做了。
“盐这东西,是国家所有的,海水里煮出来的,出力劳累的是盐户,莫非那群盐商真的以为主导权在他的手里?他们不愿求这笔利润,这天下有的是商贾取而代之。”对此高岳完全是有底气的,非但如此,高岳还强硬地规定:
“自此以后,有了盐引,整个淮南不得随意抬价。为体恤盐户辛苦,盐本钱每斗升到二十五文;商人榷盐,每斗一百二十五文(除去盐本,一百文归官府所有),纳钱完毕换取盐引行销,底价为二百文钱,而后每五百里,抬价十五文,不得随意加价,违者重罚。”
也就是说,产盐的楚、扬,盐卖给百姓的市价就是一斗二百文。
过五百里,到寿庐一带,市价也就是二百一十五文,多出的十五文钱为脚力钱;
卖到千里外的蔡州光州,或者鄂岳,每斗也就是二百三十文。
另外每年官府在盐场里以底价调运部分盐(海盐的产量实则远大于销量,不过因政府专营,多余的部分不会投入市场而已),储藏于各地盐仓里,一旦淮南盐价因市场原因有任何波动,便用这些盐来均衡价格。
听到高岳的这个话,柳宗元心中又油然起了敬佩之情。
最终王海朝哭丧着脸,只能表示听从安排。
高岳给扬子留后院安排的任务,而今就是把盐引制度给搞起来,从盐商口中夺取现钱。
这高岳的权力,可比单纯的淮南节度使要大多了,对整个江淮三司的巡院,他同样不可置疑的权力。
接着便是寿庐巡院,高岳给孟仲阳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仿照盐引,同样设茶引和酒引,先前高岳废除了榷茶法,可为了方便抽税,依旧下令所有的茶酒必须在榷场领取引子,才能行销四方;第二个任务,就是让寿庐巡院加派人手,负责勘测在鸡鸣岗,通淝水和施水,入居巢湖的工程。
对此,孟仲阳也领受下来。
而后高岳伸出还残留着伤痕的手指,朗声宣告全场,“另外本道欲在淮南,新设军府经界巡院,一来负责于各路要津、集镇设税场、税务,二来要彻底打画淮南九州的田产,就先从最简单的蔡州、光州做起!”
他这个经界巡院,是直属扬州都督府、淮南节度使的,当即高岳就点名,由都督府司马顾秀为总知院官,柳宗元、欧阳詹、裴度也赫然名列于巡院官名单之中——这名单是高岳亲口念出来的,足见此事他是筹划已久。
“什么,这也就意味我要直接在卫国公麾下行事,行的还是抽税、打画田产这样的事......”柳宗元心理活动很是丰富。
高岳绝对是雷厉风行的,他声称经界巡院先设两处,一处在扬州,让顾秀统筹,负责设场务;一处在蔡州汝南,“由裴中立权知!打画蔡州田界,且推行保甲。”
此言一出,四座又是惊愕。
裴度不过八品,现在却被高岳一下子拔擢到权知一院的程度,而柳宗元等,都还要在他手下做事。
连韩愈都有些嫉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