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韦驮天把蜡丸藏在发髻里,二话不说便离去了。
然后次日,高岳把河阳、义成两军的军将喊来,“魏博和淄青两镇有所蠢动,你们不用再滞留在这汝南城下,可回防本镇,只要东都和河阴周全,田绪和李师古必无可奈何,那么马上打下汝南城,必有你两军的一份功勋!”
两军的军将面面相觑,便带着疑惑询问高岳,先前宣武军私下退走,而今汲公又把我两军五千精锐也撤走,足足少了一万五千围城兵马,如此可行否?
“不必担心,蔡贼不过万人,猬集于城内。我军占优,这片战场的主动权仍在本道手中。”高岳大胆地说到。
由是河阳、义成共五千兵马,也打着旗帜,从汝南城东北列队撤离。
汝南子城高处,看到这情景的吴少阳欣喜若狂,回头对各位淮西将校大吹大擂,称“魏帅田绪和平卢李师古出兵了,官军腹背受敌,粮草也不济,恰如我事前推断,他们开始逐步退却了。”
随即吴少阳公然在汝南城北墙处列棚,观看将校、牙兵射长垛,并宣布射中者有布帛、麦子赏赐,是敲锣打鼓耀武扬威,有意在对围城的官军挑衅。
看到四面的宽整的高堤、湖泊,吴少阳口出狂言:高岳、杜黄裳的官军士兵,就是长翅膀,也飞不到我这汝南城来,就算炮铳千百,又何能伤我分毫?
待到河阳、义成军退走后,高岳命张芬的奉义军及范希朝的保大军,接替了防务。
由此实际上,除去四面包围悬瓠城的兵马外,高岳已没有可调遣的机动攻城力量。
所以此时高岳心中也没底。
不过他在第五守义面前,依旧堂然说:“下月汝、颖、溵春水大涨时,臣岳必有进展,以报圣主。”
“如此便能安心回去,禀告大家了。”第五守义虽也看出高岳的窘迫,可场面上他不会说,这是位浸淫禁内多年的老中使的基本素养。
等到第五守义离去后,高岳坐在帐幕内,仍然千头万绪,细细思索。
此刻,帐外忽然传来消息——李宪、周子平和李愬三位求见。
这仨本在城南的战线上的,现在却集体绕路来此,高岳的心中咯噔下,便赶紧让三位进来。
“汲公,打汝南城最大的困难,便在于河川湖泊阻隔,且汝南城地势最高,也无法以水代兵,冲毁城防。不过先前李愬在攻汝南西湖栗子洲时,曾有所发现,找到了攻城的妙方。”李宪当先说到。
“符直!”高岳心想,这是什么?这就是历史前进的车轮啊!
他恨不得热泪盈眶,便让李愬快说。
李愬就抱拳说到:“栗子洲毗邻汝南西湖,西湖上有条横堤,将湖水切开,外半为蔡人种粳稻养莲芡的地方,内外实则便是城垣的护壕,有三百蔡贼驻守横堤营砦,抗拒王师。前两日,徐泗将军督导一千精锐,准备越过栗子洲,自两侧包抄,夺取横堤营砦。”
“如何?”
“蔡贼先前把栗子洲上的栗树尽数砍伐殆尽,扩充营砦,即便若此仍然抵御不了我军攻势。然则最后技穷的蔡贼,居然决开西湖外半的围堰,将栗子洲全部淹没,我军只能饮恨退却。但小子立在阵后,却由此败战里,察觉到了得胜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