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岳自己出兵攻打抚宁已不可能,因原本延州城的粮食已吃光,他在等度支司的仓部郎中苏弁,尽快将先前让商队承办运输的数十万石粮食尽快送至。
不然不要说前进拿下抚宁了,就这吐延川驻屯的大军吃饭,都会发生困难。
可高岳期盼的苏弁郎中,怕是不会来了。
四十万石的粮食,确实已从各路陆续运抵京师军资库,但再也运不到延州城了。
冬至时,皇帝听说了前线捷报后,心情大好,喊来诸位皇子皇孙,还有公主们,在麟德殿餐饮。
“灵虚呢?”皇帝见萱淑未来,就问义阳。
义阳回答说,阿姊前些日子有点风寒,正在她的宅第里调养。
“嗯……”皇帝并未有多问。
宴席刚刚结束,窦参就匆匆走出政事堂,神色激动地请求开阁问对。
而后窦参和一群大臣便告诉皇帝,徐粲的案件已水落石出。
“这么快?”皇帝很是惊讶。
张滂去当江淮转运使后,果然穷治徐粲,和群御史们疯狂拷打,搜罗证据,新任淮南节度使吴凑想要援救,但也无可奈何,最后御史们索性把巡院还未来及送抵京师的四十万贯盐利钱,也算成徐粲的“赃钱”,此外徐粲还被逼交待,他之所以若此,与门下侍郎班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到这里,皇帝皱起眉头,就问窦参,那徐粲应该如此处理?
“贪赃万亿,理应罢黜官身,长流岭表,终生不得量移!”窦参朗声说道。
其他许多大臣也跟在窦参后,附和。
“此事就到此为止。”皇帝不愿窦参再牵连追究。
可窦参不依不饶,“徐粲固然罪无可赦,然则当初举荐庇护他的大臣,难道不该任其疚责了吗?”
话锋直至门下侍郎兼判度支班宏。
“朕不愿广有牵扯,摇动诸大臣之心。”皇帝心底清楚,这件事如让窦参挖下去,会影响整个大好局面的。
“法为天下法,非陛下法也……”窦参堂然说到。
皇帝惊愕。
然后御史台疯狂弹劾班宏,御史中丞赵憬想方设法要遏制这股势头,可无济于事。
疯狂的顶点,是几位监察御史,直接将军资库里,原本准备送往渭北前线的粮食给扣押下来,班宏和苏弁大怒,前去交涉也无济于事,便前来向皇帝申诉:
此是大军军粮,如果无法按时送到渭北延州城,御营诸军断粮,先前对党项的大好局势就得前功尽弃了。
皇帝只能找窦参。
然而窦参抢先一步,把度支司的钱财也掌握住了。
原来包给高岳有三百五十万贯,可这不是一次性给的,苏弁先前给的数额是一百二十万,马上准备陆续到位。
可现在剩余的二百三十万贯钱,等于被冻结了。
窦参的说法是,班宏和苏弁,与徐粲的贪赃案都有牵涉,这些军粮和钱款十分可疑,必须严查清楚,才能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