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太子之位?”
“时间不多了,只求公主尽快思量,我和西川节度使韦皋,怎可坐视张延赏势大?如公主不从,马上张延赏便来。”言毕,高岳便起身,作势要走。
“高兵郎!”当高岳迈出第二步时,郜国公主急忙挽留了他,“即便我答应你,然你真的能......”
高岳转身重新坐下,对郜国公主施礼,然后很严肃认真地说:“岳可对满天神佛发誓,麻纸上所写,皆可兑现。请恕岳直言,如真的让张延赏擅权功成,太子和萧妃便真的危殆,公主作为将死之人,为何不助人诸己呢?”
这时郜国公主的泪水已干,然后咯咯咯地前仰后合笑起来,最后对高岳说:“我愿意死,死有何惧?只求高兵郎面奏圣主,我郜国的罪名宜定为淫乱、夜谯,但不要谋逆。”
“一言为定。”高岳很爽直地应承下来。
紫宸殿里,张延赏从抬着的床板上滚下来,对着皇帝伏倒,大声喊到:“臣死罪,臣明明在先前已掌握妖僧行踪,可这些日子因卧病在床、神志不清,最终让陛下受此惊吓,请陛下降罪于臣......”
“张公何须如此?”皇帝立刻下阶,亲手将张延赏扶起,眼圈都红了,“晋公罹难,朝堂不可一日无相,请张公暂代中书侍郎,查究妖僧案。”
当张延赏自紫宸殿内出来后,也不再病怏怏的,而是满脸的得色,“让郭锻随后在两仪殿外等我。”
不久,张延赏来到两仪殿处,中官霍忠唐、王希迁上前,称已等候多时。
张延赏嗯了下,和二位互相行礼,随即迈入内室。
在那里,郜国公主望见张延赏,吓得浑身发抖,接着就散乱着头发,对张延赏叩首告饶:“请张相在圣主前为我请命!”
张延赏坐下,对郜国公主低声说:“为公主请命不难,不过公主也该晓得,如今圣主正在盛怒,想要延赏帮衬的话,请问公主有什么可以......”
“只求张相能保全本主,此后任凭驱遣。”
“不难不难。”张延赏带着敷衍的语气,对郜国公主伸出手来,意思是索求她有价值的口供。
郜国公主绝望地大哭起来,只能如实交待,张延赏便用笔不断记着。
深夜时分,张延赏带着激动的情绪,将郜国公主的供状呈交给了皇帝。
皇帝看完后,便说“赐郜国公主毒酒,此外——让金吾判司郭锻,去太子府捕人。”
“陛下,此事关联重大,虽然郜国公主的供状里语连太子,可怎可凭片面之词,就摇动国本呢?”张延赏即刻假惺惺地劝道。
皇帝将手举起,说这是朕家事,不烦张公忧心。
然后皇帝将一道御札,交到张延赏手中,称这是妖僧广弘的署置书,给我按内里的名单穷究。
“臣万死不辞!”张延赏受宠若惊,即刻接过御札。
半个时辰后,张延赏得意洋洋地坐在金吾仗院石榴树下,一群金吾司子弟举着火把,郭锻又变了脸,毕恭毕敬地抄手,站在张延赏的旁侧。
张延赏将皇帝御札打开,看了眼,又合上,对郭锻说:“马上去少阳院,先拿少阳院使王忠言、太子府詹事萧鼎,此二人最为关键,声势要足些。”
“相公,这两人在御札上否?”郭锻点头哈腰地询问。
张延赏大怒,说在不在御札不重要,我有广弘、郜国公主的供状在手,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
“得令!”郭锻说完,便准备转身走。
“少待。”张延赏忽然又唤住郭锻,“高岳和韦皋......”
“此二人先前入宫扈驾来着。”郭锻意思是张相你暂时扳不倒这二位的。
这二位按现代观念来看,是有“忠臣事迹探测仪”的。
张延赏冷哼声,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派家仆,去知会普王傅孟皞了。
这时候,扳倒太子,拥立普王为储君,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
十王宅当中的普王府,普王在得知皇帝在妖僧作乱当中安然无恙时,高兴地又是笑又是跳,这时他的王傅孟皞面带喜色,前来告诉普王:“太子与此案有涉。”
“王傅休得胡言。”普王如是说道。
孟皞便说:“千真万确,张延赏今日就在紫宸殿复相,接过死难的晋公位席,而这话也是他捎带给我的。”
“什么意思呢?”普王大惑不解。
“如太子被废,普王殿下即可上位。”孟皞毫不遮掩,“除去张延赏外,兴元节度使高岳臣等也在先前首肯了。”
“哦,高岳肯与张延赏联手,扶小王上位?王傅你可千万不能开玩笑啊,小王胆小。”普王摸着心口,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