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敢不受命?”马燧也答复得很干脆。
可等到二位安心离去后,马燧重重地将匕首掼在案几上,破口大骂说,要是萧复也就罢了,或者换做另外位宰相都统亦可,河中的浑日进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接替统率七镇兵马来节制我?
这时候大将李自良看主帅如此愤懑,便小心翼翼地提醒说,这是圣主的旨意,节下还应曲从才是。
“哼!”马燧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就在这里,几名虞侯中候前来,说有要紧人,要来求见节下您。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重英的副手区颊赞,还有位离石地区的党项酋长野诗宕伴同,他们到了黄河西岸,就找到马燧的中候警备骑兵,于是就被带来。
“西蕃已然大败了,可这全是东道大论尚结赞擅自发兵,未经赞普许可的结果。所以如今我国乞与唐家天子谋和,并严惩尚结赞,以表谢罪之意。此后我蕃继续为甥,汝家天子依旧为舅,何如?”区颊赞的语气已然低声下气。
马燧冷笑两下,说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况且尚结赞在平凉可以说是他独自所为,可你北道大论马重英,为何也来入侵灵、盐、庆诸州。
“马重英并不知情,在见到赞普说真话的使者后,他也感到十分后悔,准备带着兵马撤回河西去。”
马燧心想,你这些鬼话只能骗取痴儿,马重英是死在旦夕,才想到跑来找我。
他刚准备要把区颊赞给赶走,这位西蕃密使接下来却说,“只要仆射能主导唐蕃重新恢复和平,赞普愿割原州、会州,返还唐家。如此仆射兵不血刃,功劳却无人可及。”
“空口无凭的话,让我相信?”马燧心虽动,可口犹未松。
区颊赞一看有戏,就进了两步,又对马燧说:“如果仆射不信,区颊赞愿留为人质,随仆射一道见汝家天子。如届时赞普有半句不允,不肯割让原会二州,区颊赞愿遭一千种酷刑而死!”
“我马燧绝非一言九鼎的人物,现在的局面,段秀实、李晟等,是不可能答应与你西蕃和议的。”
“段秀实在凤翔,李晟在西川,他们如何干涉仆射你?”区颊赞狡狯地笑道,“况且......段秀实和李晟都立下大功,而仆射在此,就算追击我马重英部成功,那也是萧中郎的功劳。”
“已不是萧中郎,而是浑侍中。”马燧脱口而出。
区颊赞立刻满脸不平的表情,惊呼说“我大蕃内日常所言,都说唐家英雄只有二位,李晟与马仆射您,浑瑊是何人物?为何让他都统?”
听到这话,马燧摸着胡须,开始沉默起来......
第二天,马燧击鼓召集所有的军将僚佐,对他们说,有紧急警报传来,据说回纥勾结大批杂胡,觊觎我太原城,全军暂且不要渡河。
大伙儿都惊呆了,尤其是李自良的脸都白了。
马燧忽然停止进兵的消息,很快顺着汾水,传到河中府来。
浑瑊也大惊失色,心知马燧肯定是不服我,也只能勒留所有部伍,不敢冒然渡河,等着皇帝的裁决。
庆州城下,已厉兵秣马完毕的唐军将士,各个都牵着战马,备齐武器,就等着发起对马重英的追击,行营内萧复也是踱来踱去,心急不已,不断询问马燧和浑瑊的骑兵到了没有。
“有使至!”这时帐外忽然喊出这声音来。
萧复大喜,说这下好了,援兵已到,可以追歼马重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