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变这些,与其等着度支变钱出来,不妨先把军队分成“不脱产”和“脱产”两部分,让不脱产的产生更多效益,从而让脱产的增加更多战斗力。
我高岳虽然也吃虚兵额、虚马额和虚米额,但那不是供我自肥的,我会把它好好用在刀刃上的,这才是我身为忠臣的真正良心。
看着高岳踌躇满志的样子,刘德室既激动又有些担忧——如今整个泾原行营,伍籍、营田、马政、盐利、城傍实际都归逸崧执掌,他的权势实际上比一般的刺史要强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帝子、节帅、军卒都服膺他?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那是因为我有行事的手腕。”高岳说到做到,进入四月后,他就撺掇舒王下达命令,让田希鉴统五千兵,开始推进到良原筑城、开屯。
田希鉴不通这些事,故而整个良原的事务自然是高岳负责推进的。
一切都轻车熟路,高岳很快就规划了军堡、马坊,外带四千顷的田地,责令士兵先种胡豆,至夏末后即种荞麦、冬麦。
一个半月后,良原筑堡完毕,其和韦皋的汧阳,及要地华亭、连云堡交联;同时,去年于百里所垦殖的麦田丰收,泾原军府和百里城度支巡院又得粮数万石,军用充实,光这一下就为度支司节省十万贯钱财。
皇帝亲自下诏书褒奖,高岳也趁机回奏称,舒王为节度大使以来,泾原士卒人人效命思忠,麦谷收获时舒王亲自披褐衣,顶烈日,与田士一道割麦,同甘共苦。
“舒王能知稼穑艰辛,朕心慰矣!”皇帝很开心。
其实高岳关于这点倒没说谎,不过有点点润色而已: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无边无际的艳阳天下,舒王真的穿着短衫,赤着双足,他手里举着把奇怪的割麦刀,边笑边劳作着,这是阿兰陀寺明玄发明的一整套新式割麦器械:麦笼、麦钐、麦绰三件套。
所谓麦钐,就是把可旋转的刀刃,其后把柄为竹蔑编制的筒状的“麦绰”,后面的麦笼其实也是个开口的竹蔑编的大笼,下面有四枚实心轮,各有横轴贯穿。
舒王双手持麦钐、麦绰,肩膀用绳索牵拉着麦笼,党项姑娘小藏在其后推着,往前同时,麦子纷纷被舒王手里的麦钐割倒,落入到麦绰,待到满后舒王就喊一声,回身将其倾倒覆盖到麦笼里。
“舒王好棒,不但击马球、猎狼厉害,连农事也是把好手!”周围的田士、党项人男女无不鼓掌喝彩。
听到这话,舒王只是谦逊地笑笑,他抬起晒得古铜色的皮肤,甩下散乱的发髻,让汗水洒落到金黄色的麦谷上,感到由衷的充实和满足。
他来到泾原后,学到的东西可真多,这都得感谢高侍御。
入夜后,舒王急匆匆地离开衙署,来到县廨后楼处,让随行的僚属咚咚咚敲着高岳家宅院门。
云韶才依偎在夫君怀中,二人正准备温存快活番,就被舒王打断立。
云韶、芝蕙、阿措等女眷急忙呆在屏风帷幕后,高岳起身迎舒王进来。
“舒王惫夜来访,不知何事?”
“哎呀,阿藏她,阿藏她怀孕了。”这时候舒王急得满脸通红,拍着手臂,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