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四月,朝廷一纸诏书,宣行军司马蔡廷玉、要籍官朱体微入京供职,蔡、朱还不明所以,朱泚就迫不及待在军府内设宴,恭送二位高迁!
而后,朱泚让李楚琳为行军司马,火速引心腹田希鉴、方庭芝入泾原行营为将,并积极拉拢姚令言、刘海宾等安西旧将,继续暗中控制凤翔、泾原的部队。
对这一切,高岳、韦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讳莫如深。
故而朱泚很快对他俩投桃报李:
通过奏请,韦皋现在也权知陇州,兼节度使营田判官,朝廷赐绯服银鱼;
高岳呢,朱泚忙不迭地上奏,要把他升格为正式的侍御史,得从六品下的品秩。
京城皇帝的答复还没下来,就传来舒王要入泾州的消息。
朱泚作为前任泾原节度使,便整顿衣冠车马,在新的“军府腹心(da huan)”韦皋伴同下,自凤翔驱驰至百里新城,朱泚另外个“股肱”高岳急令人洒扫公廨、通衢,领屯官、县吏等出城迎接节度使,并下令这数日内罢市。
同时在百里新城馆驿当中,准备与西蕃交涉的韦伦、崔汉衡也来拜见朱泚。
“日子差不多了,随我一起赴薛举城,恭迎舒王殿下。”
下午时分,舒王的仪驾队伍迤逦,出现在邠宁的长武城,和泾州东的马凹原交界之薛举城处。
器乐齐奏,纯色驷马拉着的象车,舒王李谟端坐其上,身着绯色绛纱花云袍,头顶金蝉远游冠,配长铗,登六合靴,脸皮白皙,微有髭须。车前是数十名王府的从事、属官,皆着官服骑马伴从,车后则是三百北衙禁军,都乘飞龙厩马,手持旗幡、旌节。
其更后,还有邠宁节度使李怀光所遣五百名黑甲骑兵,担当护送。
道路旁侧的驿站亭下,朱泚、姚令言、李楚琳、焦伯谌、高岳、韦皋、刘德室等凤翔、泾原僚佐、军将,及内附的党项蕃落首领(明怀义还在糊涂为什么不是刘德室站在首位),还有准备出使西蕃的韦伦、崔汉衡,按品秩地位齐齐列好队伍,对车驾上新任安西、北庭行营兼泾原节度大使的舒王殿下行礼。
“免礼,恕小王不回拜。”李谟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充满年轻人的活力。
“那便是孟皞。”刘德室轻声提醒队伍里的高岳。
高岳只见名穿着绯衣的中年官员,有些感伤地望着泾州的荒野,他大概是思念着长安城里锦绣云霞般的生活了。
随后车马队伍合流,再往泾州城而去,李谟提醒诸位说,他在城门下绕一圈即可,最终目的地还是要去百里城的。
舒王要在百里城立衙,这代表的是整个皇室对高岳的认可。
此后泾原的军政核心就等于在百里城,而泾州城的角色,可能只是座单纯的军事堡垒而已。
高岳趁机为难地说,百里城公廨促狭,怕是不够舒王衙署所需。
“军府杂给钱中给你支取五千贯,修座新的衙署就是。”朱泚不假思索。
“马上于百里城设宴,泾州营妓几何啊?”队列里,朱泚又如此询问左右。
“六人。”高岳代替回答。
朱泚啧的声,随后连说这哪里够?
“那节下可从凤翔调集。”韦皋建议。
朱泚为难地说,怕是来不及。
“某有一计可方圆周全。”高岳答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