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马周迟疑的接过凉茶,不由满脸感动的看向李承乾。
“喝吧!”
李承乾笑着抬手示意了他一下,又打趣道:“别哭,乌纱帽会掉!”
“呵!”
马周哽咽的笑了一声,然后拿起凉茶,一饮而尽。
“味道怎么样?”来福急切的询问道。
马周看了他一眼,砸吧砸吧嘴,撇嘴道:“喝得太快,没尝出味道,要不再来一杯?”
“你当吃人参果呢?这么大一杯,你说没尝出味道?!”来福白了马周一眼,然后没好气的夺过茶杯,骂骂咧咧的跑去端茶了。
而马周在目送他离开之后,则笑嘻嘻的看向李承乾,道:“来福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虽不是我家乡的味道,但博州的味道绝对正宗!”
“哦?”
李承乾眉毛一挑:“你的味觉这么灵敏,连小地方和大地方的味道都能分辨出来?”
“不瞒太子殿下,臣以前在药店当过学徒,虽不能抓药看病,但药材的味道,一闻便知!”
“厉害!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呵呵.”
马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陛下向我问了长安的治理办法,我按照江陵的交通部署,给他说了一条建议,他采纳了!”
“你说的是靠右行走?”
“是的!”
马周点头道:“向相而行,一律向右,这样就不会发生冲撞,也能减少拥挤,提高速度。”
“但长安的交通与江陵的交通还是有不同的,就算一律向右,也无法有效的缓解交通压力!”
“啊?”
马周诧异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承乾会否认自己的建议。
却听李承乾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此建议也不是不能用,而是在主要干道,或者拥堵的街道,实行分流管制,特别是车马,采用红绿旗放行的制度,红旗停,绿旗行,每隔一段时间放行一次,这样便能更加竟然有序了。”
“红旗停,绿旗行?”
马周微微一愣,旋即眼睛大亮:“妙啊!太子殿下果然想的周到!”
“呵呵.可实施起来,却不是很容易。”
“无妨,任何制度都需要慢慢适应,只要是好的制度就行!”
“嗯,有道理!”
说完这话,李承乾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嘱咐马周道: “既然父皇信任你,重阳宴那天也由你负责长安的交通,一定要让各国使者感受我大唐的繁荣!”
“太子放心,臣一定会安排妥当!”
“好!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李承乾笑着送别了马周,然后紧紧关上房门,径自走向自己的床榻,脱衣上床,一气呵成。
时值半夜。
李承乾仿佛踏入了一个诡谲的梦境。
一缕诡异的阴风,随着悄然而开的房门,渗入了屋内。
天际也同时传来两三声闷雷,预示着大雨即将来临。
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会是老鼠吗?李承乾这样想着。
但想着想着,一副摔下马背的场景,旋即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使得他一下子就挣脱了睡意,只是始终无法动上一动。
此时的屋内,一片漆黑,闷热浑浊的空气充斥着一股不同于以往的甜腻香气。
李承乾能明显的感觉到,在这幽暗的空间内,有什么在蹑手蹑脚的缓缓移动着位置。
随后,桌案边传来纸张被翻动大的声响,就像在轻手轻脚地翻找着什么似的。
谁?
谁在房间里?
李承乾竭力的睁开眼睛,但用尽力气只能微微睁开一条缝隙。
却见本来紧紧关闭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空隙。
走廊里的灯烛均被有心人欲盖弥彰的熄灭了,唯留下楼梯口的一只犹散着淡淡幽光的油灯。
桌案方向昏暗魖黑,但李承乾断定那里有人正鬼鬼祟祟的潜藏于角落里。
可当他准备喝问对方的时候,异样的困顿却再度袭来,他实在支撑不住这困意,便合上了眼眸,仅余双耳仍警惕的捕捉屋内的所有动静。
骇人的静默中,一道吁气的声音缓缓传来,不速之客显然没有离开他的房间,依旧在桌案前进行着某种见不得人的谋划。
李承乾努力尝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可周身绵软乏力,用力挺了一下身体,这使得床板骤然发出一声‘咯吱’响。
紧接着,有浅浅的喘息声缓缓靠近。
李承乾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这或许是九月‘秋老虎’带来的闷热天气,抑或又归结于对未知的恐惧。
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哪怕是身处战场最危机的时刻,哪怕是遭遇刺杀生死竞速的时刻,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
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太子府,别说李渊的那些黑衣护卫,就是苏定方,薛仁贵他们的亲卫,也有不少在拱卫太子府。
可以说,哪怕是当初在好峙县的那些刺客,也不可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他的房间。 除非来的这人,比那些刺客更厉害。
但对方是如何让自己变成这样的?自己百毒不侵,下毒是不可能的,难道是迷药?
原来电影小说里的迷药是真的!
悄悄地,李承乾将双眼撕开一条缝,然后模糊的看到一团黑漆漆的人形轮廓,正静静伫立于床前,随即又赶紧将沉重的眼皮合了起来。
或许今日正是他的命中劫难,也犹未可知。
还好系统奖励了一张‘替死符’,否则今晚怕是要与这个世界永别了。
只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长安刺杀自己?!
他们真不怕李二疯狂报复吗?
虽然自己与李二因为各自的利益,不得不走上争权夺利的道路,但自己与李二好歹也是父子。
就算是争权夺利,也不会弄出人命。
更何况,大唐的太子在自己府中被人刺杀了,这是何等的耻辱,李二能忍受这样的耻辱?满朝文武能忍受这样的耻辱?
很明显,除非派人来刺杀自己的这个人得了失心疯,或者不想活了,否则绝不会做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那么,对方究竟是谁呢?或者说,是谁派来的人呢?
李承乾的思绪如绵延千里的渭水一般狂泻不止。
有些许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他能感觉到那人正俯下身子靠近,仿佛在判断他是否安寝如故。
李承乾竭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放缓呼吸,唯恐让那人发现端倪。
会下杀手吗?
没有拿出武器,没有拿出毒药.不,不是,这味道,好香,比之前房间里的香味还浓郁,她,她是个手脚轻灵的女子!
终于,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去,旋即一道微弱的关门声传来。
不速之客似乎已经默默离去。
李承乾如蒙大赦般松弛下来,正当他想继续尝试着坐起来的时候,蓦地又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糟糕!
中计了!
这是她的诡计!
那女人并未离开!
李承乾霎时冷汗直冒,僵住身体,根本不敢乱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木门又一次轻轻的开合,这次屋内终于没了声响。
而李承乾则再也无法强撑着抵抗汹涌的倦意,顿时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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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