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之前一番话,让裴寂与萧瑀都面皮抽搐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
而法雅和尚的怒斥,更让两人感到尴尬无比。
如今别说萧瑀,就连裴寂就后悔不已,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陪这和尚,跑来户县伯府自取其辱。
法雅和尚的怒斥,李忘忧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于法雅的话更是觉得好笑。
这白痴和尚,居然还真以为自己代表佛祖?代表天下芸芸众生?
“呵呵,好一个天下众生的悠悠之口,那不知法雅大师如何看我?”李忘忧忽然开口问道。
马周等人不禁愕然,自己师长这是何意?
你都痛骂法雅和尚“放屁”了,还问法雅如何看你?那还能有好话?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法雅脸色铁青,丝毫不见所谓的高僧风范,一甩衣袍怒道:“哼,贫僧观户县伯,也不过是巧言如簧的狂妄小儿,非人也!”
这话可就算是完全撕破脸皮了,既然李忘忧都骂出了放屁,法雅和尚自然也要痛骂回来,怒斥李忘忧不是人。
马周几人闻言,纷纷怒视法雅。
以法雅和尚的身份地位,说出这般话,就实在过于狂妄了。
就连裴寂和萧瑀,也是面色难看,觉得这位法雅大师实在有些不知进退。
裴寂还在心中思忖,回去后得劝劝太上皇帝,法雅这种僧人,今后还是勿要再接触为好。
李忘忧闻言,却是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看法雅大师倒是像一尊佛!”
众人又是一愣,不明白李忘忧这话的意思。
法雅和尚都痛骂你不是人了,李忘忧还说看法雅像是一尊佛?难道是觉得之前说出“放屁”二字太过分了,想要说说好话,挽回双方的关系?
马周心中不爽,直接开口询问:“师长,你这话是何意?”
李忘忧冲自己弟子挤挤眼睛,笑道:“宾王,你可知道,参禅的人最讲究的是什么?”
马周不明所以,看看身旁的阎立本、刘仁轨与上官仪,四人都没懂李忘忧的意思。
“弟子不知,还请师长答疑。”
李忘忧笑道:“明心见性,直指本心。见心见性,你心中有眼中就有。故而为师看法雅大师是尊佛,而法雅大师看为师是妄人,非人。”
他这话一出,满堂皆惊,方才还怒不可遏的法雅和尚面皮涨得通红,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而裴寂与萧瑀两人,看向法雅的目光更是诡异。
良久,还是裴寂轻咳一声,朝李忘忧拱手道:“户县伯,今日之事是老夫唐突了。哎,惭愧、惭愧,老夫还另有它事,就不多留了,告辞,告辞。”
萧瑀自然也跟着起身,向李忘忧作揖道别。今日陪这法雅跑这一趟,他觉得自己什么老脸都丢完了。
法雅和尚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跟着裴寂与萧瑀二人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