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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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一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鸢?”

不怪他会如此,实在是当日不但为自己“沉冤昭雪”,还捞了两个庄子后,他就自认为鹞鹰的使命已经完成,回来后直接交给下人打理,没关注了。如今过去三个多月,早忘光了。

倒是抱春恐小郎君哪日想起来,常会前去查看,咦了一声:“阿鸢平日很是乖巧,今日是怎么了?可是饲养的内侍没照顾好?”

敛秋蹙眉:“这叫声似乎不太对劲,你听听,里头是不是还夹杂着人声?”

抱春又侧耳听了会儿:“好像是有。”

李承乾站起身来:“这么麻烦听来听去作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来到偏舍,就见鹞鹰张牙舞爪,朝着墙头的人影攻击,饲养的内侍大声呵斥,想把它叫回来,墙头的人影也声声谩骂。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道。

鹞鹰的攻势太猛,李承道在墙头坐立不稳,啪叽,掉了下去,可惜掉的不是自家这头,而是墙外那头。李承乾爬上去,看着摔了个大屁蹲在内侍的搀扶下才缓缓爬起来的李承道,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李承道恼羞成怒:“李承乾,管好你养的小畜生。这小畜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居然敢伤我,我定要阿翁把他给宰了。”

李承乾非但不阻止,反而点头:“好啊,你去!正好同阿翁说说,你作甚来爬宏义宫的墙头。要不是因着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只是被阿鸢啄几口?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呢。你当宏义宫的侍卫是摆设,还是当我阿耶是死的?”

刚得到侍卫禀报赶过来的李世民:……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死不死的,他正值壮年!

李承道也知自己理亏,支支吾吾:“我……我不过是来看看阿鸢,给它带点新鲜的肉食。”

李承乾瞧去,跟李承道一起摔下去的,旁边确实还有一大块生肉。但这说法他半分不信。

“你脑子有疾?”

李承道大怒:“你骂谁呢,你脑子才有疾。”

“脑子没疾,你大老远跑来翻墙喂鹞鹰?喂得还是我的鹞鹰?”

“我……反正我确实只是来看看阿鸢,你爱信不信。哼,我走了。”

李承道跺脚,慌乱逃走。

李承乾眯起眼睛,转而大悟:“我知道了。李承道肯定是贼心不死,当初他就跟我抢阿鸢,没抢过我,这都三个多月了,居然还惦记着呢。前面三个多月不声不响,故意让我放松警惕。见我不怎么在意阿鸢了,就跑来投喂,想把阿鸢勾走。好深的心机。”

他从墙上跳下,伸手将鹞鹰捞过来:“阿鸢,你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啄他?干得好!赏!”

被他粗鲁动作弄得差点又一次厥过气去的鹞鹰:……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李承乾放开手,吩咐内侍:“每天多给他吃块肉,这是赏它的。你把它养得很好,没让它轻易被人勾走,有功,你也有赏。”

鹞鹰差点伤了太子家的小郎君,内侍本心惊胆战,以为小畜生恐怕活不成了,自己这养小畜生的人没看好畜生指不定也得遭罪,不料峰回路转,不但没受牵连,还有赏赐。内侍激动万分,泪流满面。

心腹侍卫看向李世民:“小郎君就这么把人放跑了,要不要……”

李世民摆手:“不必。东宫还不至于蠢成这样,让自己五岁的孩子来爬墙头打探。如此作为,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吗?”

侍卫默然,确实不像东宫的手笔。但是……

“虽说如此,却也不是不能做文章。”

李世民嗤笑:“不必。”

他心里明白,于李渊而言,虽偏疼承乾,却也偏疼东宫。李承道是东宫所出,又会撒娇。这些年他跟承乾闹出多少官司?父亲哪次正经处理了?前一两年还会稍微管管,不愿二人闹得太僵,伤了感情。

可惜事与愿违,两人争端越来越多,显见是“兄弟情深”不能了,他就开始和稀泥,这边哄哄,那边哄哄。如今更绝,见哄都没什么用,便开始“自暴自弃”,起了几分躲避的意味来。

李世民撇撇嘴,很看不上他爹这做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儿这出就算拿过来大做文章,也是没什么用的。李渊压根不会追究,指定三两句话揭过去。既没什么效果,反而还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失了气度。

再说,他李世民金戈铁马,千军在前都不惧,何时沦落到需要给一个孩子泼脏水的地步?他没这么无能。

倘若日后大事得成,他必不会心慈手软,定是要斩草除根的。但这跟用阴私手段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是两码事。

走出宏义宫地盘的李承道懊恼不已,内侍纷纷上前询问:“小郎君没事吧?可有伤着?”

内侍把李承乾上上下下检查了数遍,发现其虽发髻乱了,衣服破了,但鹞鹰那几口皆没咬到皮肉,摔下来时也有他们垫背,全身未见明显伤口,一个个皆松了口气。

李承道却很不高兴,表情几度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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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哀怨叹气。

看来第一计划是不成了。那鹞鹰成了精似的,别说糊弄它去给自己弄种子。自己才开口没说几句话呢,小畜生就发疯一样咬人。显见得是被李承乾养熟了的。这种畜生,就算再弄来种子,也一定不会给他。待它再好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承道冷哼一声,这条路走不通,他走第二条就是。

于是,没两天,李承乾便听闻李承道在到处打听胡商手里头的种子。

裴行俭眉眼微动:“他这是想学你?”

李承乾便把自己怎么在李渊面前激将李承道下套的事说了,嗤声道:“早说了他脑子有疾,他还不承认。我看他一点都不像太子伯父生出来的,倒像是四叔生的,跟四叔一模一样。”

裴行俭:???

“都一样的蠢。”

裴行俭:……

李承乾把手里的西瓜皮一丢,拿过帕子擦了嘴,笑眯眯接着说:“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一点。”

当初的辣椒种子是银月村的人从胡商手里买来的,这回的土豆种子未必不会也在胡商手里。虽然系统说的是一个月,但不代表非得等到最后期限。譬如辣椒,说好半个月内,其实他拿到手的时候差不多是隔了十来天。

由此可见,这个时限是灵活的。李承乾猜,系统可能也在找时机?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不必干等着系统动手,可以自己也找找看呢?指不定能让系统从中寻摸到机会,提前送达?

李承乾眼睛一亮:“胡商趋利,做什么苦哈哈的一个个去找,让他们自己捧着东西来不行吗?”

次日,李承乾将长孙家庆叫过来,在西市旁边的坊间租了个铺子,名曰:中山王特定办事处。并让人传出话去,只要谁手里有稀奇的以往没见过的种子或其他已育苗的作物,都可以拿到此处进献给中山王,赏赐丰厚。

若手中没有这类东西,但知道与其相关的线索,一样可以来禀报,一经查实,也有赏金。或是家中富余,不想要赏金的,可以同中山王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只需不违道德,不违律法,又在中山王能力范围之内,中山王都会满足。

李承道得闻消息匆匆赶来,便看到办事处门口乌压压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人人手里一个小袋子,宝贝一般捧着。他们不知道怀里的种子算不算稀奇,可没关系,办事处有通农事的人员,会负责查验。若是稀奇,能获得大笔赏赐;若不稀奇也没惩罚不是?

这等不一定赚,但肯定不赔的买卖,谁不想来碰碰运气呢?

李承道气得跺脚,冷眼扫过身后内侍:“这样的办法,你们怎么想不到?”

内侍一个接一个跪下来:“奴蠢笨。”

奴蠢笨?

想不到是蠢笨,那同样没想到的自己呢?

李承道:……心梗了。

他暗恨不已, 咬牙切齿,转头就吩咐人也去租铺子弄办事处,也在西市附近, 离李承乾的办事处就隔了十几米,大摆对垒之势。

哼哼, 当全天下只有你李承乾能有办事处?他是没那个钱财赏赐人吗?李承乾有个中山王的爵位, 他也是安陆郡王, 再说他前头还能加个“太子家小郎君”的前缀呢,不比李承乾的名头好使?

李承道不服, 李承乾有的,他也要有,绝不能输给李承乾。于是一声令下, 讨好谄媚者无数,办事处次日就开了起来, 配置与李承乾处一模一样。

李承乾知道后翻了个白眼, 骂道:“学人精。”

仆从又说:“安陆郡王特意将赏赐提高,比我们多两成。现如今办事处外头等着的人全跑安陆郡王那边去了。”

李承乾愣了下。仆从觑着他的面色小心问:“小郎君, 我们是否要把赏赐跟着往上加?”

裴行俭蹙眉:“不妥。承乾, 安陆郡王的脾气你也清楚,他这么做摆明是跟你对上了。你若加,他必定也会加。你来我往, 赏赐一层一层往上摞,何时是个头?”

赏赐一层一层往上摞?

李承乾眼睛亮起来,立时发话:“加!必须加!”

裴行俭:???合着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承乾, 我知道你手里头的东西多, 不在意那些赏赐, 安陆郡王想来也不在意。可你们这么哄抬, 闹得沸沸扬扬,指定会让全长安城看笑话。传到宫里,叫圣人知道也不好听。”

李承乾摆手:“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你等着看好戏吧,这事儿就算是笑话,也绝对只是李承道一个人的笑话,断不会是我的。”

裴行俭一愣,听这话的意思他另有布置?这是又想坑人了?

虽不知李承乾究竟要做什么,但见他不是一味哄抬价格,裴行俭略放了心。

仆从领命离去,吩咐办事处照做。李承道得知后,果然也加了。你多一成,我高两成。这般来来回回,不到两日,赏赐直接翻了好几倍。

李承乾终于出面让办事处停下来。这头半天没动静,李承道狐疑万分,亲自找上李承乾:“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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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加了?”

李承乾哼唧:“你乐意加你自己加去,我才不当冤大头呢。”

李承道嗤鼻,说得好听,不就是玩不起吗?你要是真不想当这么冤大头,之前那么使劲作甚?再说,又不是所有过来进献种子的胡商都能得到赏赐,有好几个精通农事的人坐镇呢。得是新种子才行。

便是提供线索,也是需要查实的。钱并不白给,怎么就是冤大头了?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肯定是李承乾输给了自己,又不肯承认,所以只能嘴上讨便宜。呵。

难得赢一回,李承道得意洋洋,一整日心情都倍儿棒。

这头,李承乾也很开心,吃着西瓜吐着籽,等西瓜红瓤见底,西瓜皮一扔,将桌上的西瓜籽拢到一块,叫了抱春过来:“洗一洗,擦干净,拿个荷包装起来。”

抱春不明所以:“小郎君是要收拢种子,以备明年栽种之用吗?”

“明年的种子不急,那得精挑细选,不能马虎。这个我有别的用处,你帮我收起来就行。对了,荷包别用金贵的,选个布料普通的。”

抱春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应了:“小郎君身边哪有不金贵的东西,呆会儿婢子去府中小丫头处寻一个吧。”

李承乾点头:“既然要寻,就凑俩吧。一个装西瓜籽,另一个塞几颗辣椒种子进去。”

抱春:???

裴行俭念头闪过:“你想拿去安陆郡王办事处换赏赐?”

李承乾笑眯眯:“是啊,不然我作甚跟他哄抬价格?”

裴行俭挑眉:“你曾送齐王八盆

辣椒,安陆郡王应是见过辣椒树的,但必不认识辣椒种子。所以辣椒倒还罢了,可西瓜不同。他吃过西瓜。你就这么吐出来给他,当他是傻子呢?”

“他本来就是傻子啊。”

裴行俭:……

“我了解李承道,他最不耐烦农事,每回阿翁提倡重农,让皇家子弟做表率,他就装病。这种活动我就没见他出席过一次。他对这个一窍不通。

“那天他非要把我的西瓜说成寒瓜,我便让他往后别吃西瓜,吃寒瓜算了,还让阿翁别赐给他。阿翁倒是没明着赐他,却给了东宫不少。但他心气大,不肯叫我看笑话呢,死活不肯吃。”

裴行俭讶异:“东宫的事你都知道?”

李承乾挑眉:“阿翁说的啊。”

裴行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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