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有些躁动不安。
他躺在外间,心如擂鼓。
她坐在床上,弯眸偷笑。
一刹之后,张小小感觉脸慢慢热起来,但决不是发烧,她倏地把被子蒙头上,就差打几个滚。心道,糟糕,狗蛋哥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
胸腔里不安分的跳动,听在耳边分外清晰,邬耀祥看着虚空的某一处。
平日冷厉的眸子里此刻却是茫然的,转而满含痛苦之色。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邬耀祥,你在期待些什么?一个公公,别人口中的臭阉人,连个男人都不是,你能给她什么呢?
你能给她什么呢?
她会后悔的。
一忽儿,脑海中又不由自主浮现曾见过的帝妃相处一幕,唇齿相依。
又想起方才,她的唇很软,带着微微的濡湿……
心怦怦地跳,细白的脸霎时红了个透。
她为何……
他不想把揣测的机心用在她身上,但又忍不住去揣测,她看着他的明亮眸子。她大约的确是有点喜欢他的。
这个认知在他胸口烧了一把火,滚烫的。
明知道不该再想,不能再靠近,可就像走在沼泽地里的人,一寸寸的陷落。
不由自主,情难自禁。
他无声地自嘲一笑,明明少年时挨了那一刀,已不可能有男女之情的欲望,却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么。
也许夜虫,都是向往光明的。那无数个黑暗难捱的日日夜夜里,早已刻入了她的影子。
她就是那不住吸引他的火光,与这冰冷的紫禁城里有些格格不入。
在紫禁城里,人就像挨了锤的牛马,连猫儿狗儿都不如,一天天委顿下去,直到你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头,或者抗拒,不计一切,蝇营狗苟,成了令自己也生厌的模样。
他不希望她也如此。
他不想他仅有的这束光,在宫闱日渐暗淡,熄灭。
良久,他闭上了眸。
次日没再发热,张小小仍被某人强制躺了一天,第四日就起来干点轻些的活计,谁劝都拦不住。
这天找来桑御医诊断了没事了,邬耀祥才放心让她离开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