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起落,出宫的福儿却是瞧见了轿中人的腰牌。
“狗……司公。”张小小喊他。
邬耀祥抿唇,盯了小小的脸看,不笑的时候那张脸就阴沉沉的,当然笑的时候也多半是嘲讽的。太监宫女们见了无不怕得腿软。
张小小毫不在意地挨着他坐下,扬着笑脸吱吱喳喳地说话。
反正在张小小心里,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都只有一个样子,她喜欢的人呀。是全天下最好的!
察觉他的眼神,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几下,低了头,面皮微微一热,由于肤色的缘故,那点红看不出来。
“嗯,消得差不多了。”他沉着嗓子道。
“那盒香膏是你送的。”张小小抬头,又看他一眼垂下眸子,似陷入回忆,语带责备,“其实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不用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我买得起。”邬耀祥移开眼,微微仰头,轻描淡写道。看见她瞟向自己的手,两只手都有伤疤,右手更严重些,尤其手腕处,他悄悄缩了缩。
张小小一把摁住了他缩回的手,轻轻握在了他伤疤处,揣在怀里。“那怎么不给自己使?”
这样亲近的动作太陌生了,邬耀祥身体僵了一下,又努力让自己恢复自然。
轻哼道:“大男人”……怕什么,他顿住,嘴角泛起自嘲的弧度,没说下去,脸色也沉了下来,显得阴冷,转口道,“我不需要。”
“女子都爱漂亮,花了脸,你又该哭鼻子了。”邬耀祥叹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低头的张小小没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强调道:“胡说!我已经不哭鼻子了,真的。”
说着又带上怀念咕哝了一句:“说起来,你小弟才最爱哭,你还老欺负他。”
无论多苦多累,张小小都能咬牙挺过去。
她这么坚持,邬耀祥点点头。那家伙确实哭起来没完没了,邬耀祥不自觉皱了眉。
其实,哭也没关系的。
“爱哭鬼定了亲了,是隔壁村的王大妞。”张小小道,又给他说了好些家里情况。
邬耀祥一直冷冷淡淡,耐心等她说完。甚至在张小小提及他父母的时候,神情近乎冷漠。
淡淡应了一声:“嗯。”
“怎么了?”张小小奇怪地侧头看他。
“没什么,你家呢?”邬耀祥不动声色问起她家中近况。张小小也一一给他说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问,笑:“虎妞自己呢,嗯?”尾音宛转,由于忘了刻意压着嗓子有点阴阳莫辨的味道。
她说了很多,却甚少提及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