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死者的手和脚,又查看了脖子,道:“我能见徐田吗?他请的讼师来过了吗?”
单德全点头,“请的是太阿院的讼师,叫贺封,和寇礼征是一个先生,以前和我们打过不少交道。”
“看过卷宗后,现在估计去徐村了。”
杜九言颔首,“我去见徐田。”
徐田蓬头垢面坐在牢里,关进来几天,天天喊着冤枉,以至于现在说话都是哑的。
“你是王家请的讼师?”徐田戒备地看着杜九言,“你、你不会是杜九言吧?”
杜九言颔首,“是,我是杜九言。”
徐田骇然变色,“杜先生,您别做他们讼师,我不想死,我没有杀人。”
“是不是你杀的,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杜九言道:“劳驾和我说说王氏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徐田道:“我都说过了,我出去的那半柱香,就蹲在茅坑外头,靠着墙打盹。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一脚踩到泥沟里了。”
“那你认为,如果王氏不是你杀的,会是谁杀的?”
“谁有这个动机?”
徐田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平时不在家里,我哪晓得她和谁有矛盾。”
杜九言没有再说,和单德全一起离开了。
单德全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徐村吗?”
“好!”
两个人出城往徐村去,到村口的时候,就听到村口的池塘边上有人在吵架,等他们走进,王汉和韩氏就迎了过来,喊道:“杜先生,杜先生您来的正好,我来看我外孙和外孙女,他们也不看我们看。”
“他们杀了人,还这么嚣张啊。”
韩氏嚎啕大哭。
杜九言打量着徐田的父母,两个老人目光闪烁,垂着头不敢杜九言。
“于公于私,他们都有权利看外孙和外孙女,你们无权拦着?”杜九言问道。
徐田的父亲徐舀道:“他们害我儿子,我儿子没有杀人。他们姓王的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对!”徐田的母亲蔡氏怒道。
杜九言愕然,“人家女儿死了!”
“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们杀的,谁知道她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徐舀道:“和我儿子没有关系。”
杜九言懒得和他们说,和王家老夫妻道:“你们去看吧。单捕头在这里,谁敢拦着就一起抓了。”
“是,是!”王家老夫妻忙过去抱着外孙和外孙女。
徐家两位老人不敢再说话。
“劳驾问一下,是谁第一个发现的死者?”杜九言问站在一边的里长。
里长就喊了一位妇人出来,妇人有些紧张,指着离池塘边六七尺的地方,“就在那边,我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我也没有往别的地方看,等天稍微亮点,我就看到了,可把我吓的不轻。”
“当时她的脸是朝上还是朝下?周围的水里能看到血吗?”杜九言问道。
妇人回道:“没有血,就趴在水里飘着。”
“推断死的时间,估计是后半夜丑时到寅时。”单德全道:“而且水里冷,没有血迹。”
杜九言蹲在池塘边上,单德全用石灰圈出了一个圆,里面有明显的脚印和血迹以及脚半踩在水里,滑下去的痕迹。
“去他家看看。”杜九言进了徐田家的院子,大家都跟着她站在院子门口,议论着杜先生的厉害。
杜九言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着,就推门进了王氏的房间。
案发当夜两个孩子住在这里,等报官后官府来办案,就将这个房间给封了,暂时不给人进出。
杜九言站在门口,床上的被子没有叠,两个孩子换下来的脏衣服就堆在椅背上,房间里不算整洁。床靠墙放着,床脚这头是两顶都是双门的立柜,打开来后,一个放的两个孩子的衣服,还有一顶则是王氏和徐田的。
衣服也没有折,就堆在里面皱巴巴的。
床上的被单有一些孩子留下来的小便污渍,床底下放着几双棉鞋。
杜九言蹲下来,将鞋子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