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的迟疑了一下,正好吴氏回来,她则关门出来。
回来后,她越想越觉得蹊跷,但却再没有得到答案。
这才有了此刻的一问。
杜九言懒得理她。
王氏呵呵一笑,凑近杜九言,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聪明绝顶,明察秋毫的杜先生,您现在猜猜看,我为什么设局呢?”
“不想猜。”杜九言道:“赶紧去跪着吧。”
王氏脸色一僵,桂王适时拍了惊堂木,“王氏,跪下!”
挺着肚子也不安分,桂王幽怨地看了一眼杜九言,杜九言一怔,摊开手很无奈。
“民妇丁王氏,叩见大人。”王氏很从容地行礼磕头。
丁胜和丁玉父子两人看着她,神色复杂,不敢置信。
“几日前我们查过,江烨在票号的户头,在去年工期结束后,存了一笔两千两。这个钱来路不明,无从查起。但巧合的是,在前一天,王氏从她的户头里取了两千两。”段应道。
“二,丁府所有婆子的供词,皆受王氏吩咐。但因吴氏她不敢妄动,所以才造成了,吴氏和众人供词不同的境况。”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氏偶尔得知,丁玉不是丁胜夫妻的儿子,她联想到丁胜夫妻的偏心,以及丁韬即将弃文从商,她很害怕丁胜会将所有家产都交给丁韬,而丁玉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设计了这样一个局,让吕氏通奸被丁韬看见,让他愤怒之下杀了江烨。若能成功,既除去了一直不喜丁玉的婆母,又除掉了和丁玉争夺家产的丁韬,一石二鸟,完美至极。”
“王氏,可是如此?”宴通问道。
王氏依旧看向杜九言,眼底是愤恨。这件事如果不是杜九言来掺和,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做的很好,天衣无缝。
可偏偏这么不巧,让她碰到了杜九言。
王氏盯着杜九言道:“他们夫妻二人,既然答应好好教养丁玉,却口是心非,只做表面。”
“吕氏一向不喜丁玉,不止一次建议,让丁胜将家里的买卖转给丁韬打理。”
“丁玉从小在外面东奔西走,为了买卖,我们夫妻聚少离多。他如此辛苦,却最终为丁韬做嫁衣。”
“凭什么?”王氏道:“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退一万步说,丁家现在的家产,也有丁玉生父的一半,他们必须给丁玉一半的家产。”
丁玉惊愕地看着王氏,喃喃地喊道“英娘,你……真的是你设计的?”
王氏不接他的问句,“家里的事你都不管,你除了挣钱外,你还知道什么?”
丁玉摇着头,难以接受他的一向温婉的妻子,会设计害他忽然的亲人。
“你、你疯了吗?”丁玉不可思议,“爹娘对我们那么好,丁韬也不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要等到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才去后悔吗?”王氏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爹就是这么从王家出来,他不会居安思危,不懂人性,他以为别人都和他想的一样,互相尊敬善待。可结果呢,他被人赶出来,一无所有流落街头。”
“丁玉,你还不懂吗?不要去相信别人!”王氏道。
丁玉震惊又失望,掉着眼泪,“你这一番话,太让我震惊了,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心思。”
王氏不屑地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垂着头低声道:“我要为我的孩子考虑,你不懂流落街头的滋味!”
丁韬从后堂出来,站在阴影里,看着王氏手攥着拳头。
丁胜抱头大哭。他杀人时他都没有痛哭过,直到此刻受不住,才哭了起来!
原以为是意外,没有想到却是自己儿媳设计好的。
“你做什么!”丁玉要打王氏,“你做什么,爹、爹已经说了,要将家产拆开两份,他说偏心,不是钱上的偏心,而是不让我读书,非要我去做买卖的偏心。”
“你、你太自作聪明了!”丁玉没有打下去,收回手抽在自己的脸上:“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王氏的怔了一下,随即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桂王靠在椅背上,将手里的瓜子塞回去,侧目朝杜九言挑了挑眉头。
这么复杂,他不会判。
杜九言正要给他打眼色,程公复起身拱手道:“大人,可否休堂?”
“准!”桂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