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吧,焦三抓一伙土匪,忽然查到我家来了,在我家院子里找到了一个躲藏在柴房里的匪人。当时我父亲也被带走了,在牢里待了足足半年,后来付韬到邵阳来,才查明前因后果,才将我父亲放出来了。”
“这期间,我前后送给焦三近五万两。”高远道:“至今,我们都不知道那个匪人为什么在我家院子里。”
杜九言道:“没有证据?”
“没有。焦三一切按程序做的。我也请了讼师,讼师没有肯接。这件事只有和衙门协商。”
“好在父亲最后出来了。此后和焦三常来常往,做什么我不知道,但也没有出别的事。”高远道:“不过,定然和钱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盗贼开花已经过去七年了,当时付韬没有查办焦三,就可见他的手续一切都没有问题。
她现在也不可能去翻旧案,但是郑因一定会翻。
“今天下午,你父亲和焦三在喝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杜九言问道。
高远回道:“我本来是在前院修花的,焦三来了以后,我打了招呼吩咐了下人做饭备酒就去前面的农田了。”
“当时田里很多人,你们可以查问。”高远道:“杜先生是在查谁让焦三晕倒并短暂失忆是吗?”
杜九言点头,“是这样。”
“我家里的下人您要是想查问请随便。”高远道:“你是讼师,无论有罪辩讼还是无罪辩讼,查证都是无可厚非,我会配合你的。”
“只要最后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就可以。”高远道。
如果每个人都像高远该多省事,杜九言道:“那就劳驾了,将你家下人都请来。”
杜九言再次问了一遍,做饭的是两个婆子加一个烧火的丫头,上菜的是三个丫头,一直在一起并能互相作证。
“打扰了,宴席室里的东西暂时保持原样,不要动。”杜九言拱了拱手,转身欲走,高远道:“杜先生,你准备做什么辩讼?”
杜九言凝眉想了想,道:“离开堂还有时间,我先查证,如果一无所获那就只能做有罪了。”
“好。”高远拱手道:“那就看杜先生本事了。”
杜九言出了高府,和跛子对视一眼,目光深深。
“跛爷我想转行了。”
“你能做什么?”跛子含笑问道。
“我会做的事很多,你对我还是不了解。”杜九言道。
跛子嗯了一声,“在转行前,把焦三的事解决了吧,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走,找三爷去。”杜九言绕了一圈,再次回到衙门。
“草头乌的药粉?”焦三纳闷,“我是有!你是觉得毒到我的药粉,是我自己的?”
杜九言扬眉,“药粉在哪里?”
“在我家,”焦三和跛子道:“你去我家,让你嫂子将床底下我的木箱子拿出来给你。”
跛子去了焦三家里,过了一会儿抱着个箱子回来。
焦三打开箱子,里面放着钱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拿起最底下的一个纸包,“就是这个。”
杜九言也有,所以一眼看到就认出来了。
“你用过了?”杜九言看着纸包。
焦三摇头,“以备不时之需,暂时还没用过。不过我拆开来过的。”
杜九言看着药粉包,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动过。
焦三放好看着她,“下午找到有用的线索没有?”
“你去的时候,高远在院子里做什么?”杜九言问道。
焦三回忆了一下,道:“在修剪花枝吧。然后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我站在窗口看到的,他家院外的水田里有人做事,他好像在和那些人聊天。”
“高远人还不错,虽说家里有钱,但不骄不躁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杜九言看着他,低声道:“七年前高德荣的案子,证据是否都还在?”
“你觉得原告讼师会将这件事拿出来做为我的杀人动机?”焦三问道。
杜九言点头,“就算不能附征杀人动机,也会作为你的劣迹,求大人重判。”
“当年结案了。”焦三目光闪烁,尴尬地道:“当时确实……确实有点问题,但我也没对他怎么样。”
确实还行,只拿了五万两就让高德荣回家去了。
“以前的事我就不管了,”杜九言道:“要是这次能活下来,你不能做这样的事了。”
焦三摆手,“我从去年开始就没有做了。而且,咱们合伙干了几票大的,还不错。”
“当时我就发现,原来还能这么正大光明、师出有名的搂钱。和你小子比起来,我这点把戏实在没脸说。”焦三道。
杜九言白他一眼,“天天关别人,三爷这几天就好好在里面待着吧,也体会一下。”
“九言你要认真点啊,我的命就在你手里了。”焦三道:“就算最后你什么都没查出来,也要弄清楚告诉我是谁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