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明白,茶却喝了一半,一片吵嚷声把高峰惊醒过来。
扭头望去,只见在他的来路上有十数人冲来,这十数人个个气愤填膺,不住地骂骂咧咧,还有几人手持锄头,似欲找人打架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打劫吧,难道朗朗乾坤还会发生这种事?高峰与众人使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十数人很快冲到了跟前,他们并没有对茶铺的人员做任何动作,而是齐齐围住了那匹马。
“就是这匹马,你看它腿脖处还有新鲜的泥印,定是践踏庄稼后弄的。”其中一名略显精明的人说道。
“对,就是它。”
“踩完庄稼还敢跑,这下被逮住了吧。”
十多人议论纷纷,吵杂声更大了。
高峰已经听明白了。这白衣公子的马之前受惊,在田地里跑了一圈,把别人的庄稼给践踏了,现在地主找上了门,定是讨要说法的。
高峰余光瞄了一眼那白衣公子,只见他听闻庄稼汉的议论后,脸上羞红了一片,就似个熟透的红苹果。
十多人围住红马吵闹不停,这时一位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大家静一静,我想马的主人应该就在茶铺里,还是找他出来解释一下为好。”
“有什么好解释的,弄坏了庄稼就要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名精明的男子说道。
“对,赔钱。”其他人一起跟着叫嚷起来。
“就是赔钱也得找着主人吧,大家在这里稍安勿躁,我去问问主人是谁。”中年人耐心地劝道。
“老郑,你去问吧,我们就在这里守着马,不赔钱,谁也别想牵走它。”精明男子说道。
茶棚离栓马处只有十来步远,众人的议论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高峰也认为庄稼人说的对,践踏了庄稼应该赔,只是他并没有看到白衣公子想赔的样子,难道他想—?
这时,叫老郑的中年男子已走入茶棚,他向所有人都拱了拱道:“请问这匹马是哪位的?”
“是我的。”白衣公子简短地答道。
找着了正主,老郑松了一口气,又道:“它践踏了我们的庄稼……”
“我知道,可我没钱。”白衣公子直白地说道,只是他的脸更红了,几欲滴下血来。
“这……”老郑傻眼了,看此人衣着华贵,怎会没钱?可他偏偏说没钱,反倒使老郑不知所措。
连高峰都懵了,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屎壳郎滚粪球—外表光鲜,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得是对的。
不过,高峰也没有犹豫,他接口说道:“老郑是吧,你的庄稼我帮这位仁兄赔了。”
说完,高峰随手掏出两吊钱递给了老郑。
“用不了那么多……”
不等老郑说完,高峰抬手制止了他说道:“就当弟兄们跑路辛苦,给大家喝杯茶吧。”
随即他又高喊一声道:“老板,结帐,这位仁兄的一起结了。”
该充阔佬就得充阔佬,尤其在那位冷面俊秀公子面前,也许通过这个简短的事情与他相识也是不错。
那边老郑不可思议的拿钱走人,心中却在嘀咕:这茶钱也太多了吧。
“多谢!”白衣公子站起身,向高峰一抱拳道。
“不用客气,马踏庄稼的事我们也有责任……”只是高峰的话仅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白衣公子已转身离开,骑上马飞驰而去。
高峰愣愣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喃喃地说了一句:“真是不懂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