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云内重建功成之日,还有一次评选,所有的士子都铆足了劲,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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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霖晒着太阳,在一棵老树下绑了个吊床,身边几个小道童在他跟前蒲团上,闭目诵经。
这些清溪观的道童,都是新收的一些战时孤儿,因为无处安置,只能是进了观里。
平日里他们也会跟着许叔微,学一些简单的医理,当然也有几个被道观收留的,现在就跟在杨霖跟前,蹭一蹭赤阳祖师的仙气。
这些人,难免沦为小跟班,跑腿什么的颇为好使。
夕阳西下,一行人在路边停住,远处过来一个牵马的年轻人,在亲卫的带领下慢慢走了过来。
他的身材欣长,年纪不大但是脸上很是坚毅成熟,长途跋涉但是一身官服收拾的颇为整洁,一看就是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的人。正是杨霖的爱徒,宇文虚中。
看到吊床的熟悉的身影,宇文虚中脸色一喜,满脸的疲色消失不见,一边喊着“恩师”一边小跑过来。
杨霖拿开脸上的帽子,笑道:“叔通,怎么来的这么快。”自己带着万岁营的亲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赶到,没想到宇文虚中的速度也不慢,这才二十天就到了。
一个小道童搬来个座位,宇文虚中坐下之后,笑道:“恩师,此番出使,弟子不敢怠慢,特来请教恩师二三事。”
杨霖坐直了身子,说道:“你说吧。”
宇文虚中接过一个小道童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恩师,这女真人和我们大宋,有没有握手言和,互不侵犯的可能。”
“断然不可能。”杨霖斩钉截铁地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女真不灭,我觉都睡不踏实。”
宇文虚中默默点头,然后问道:“那宋金之间,有没有可能如同宋辽一般,互有攻伐,却保持大的和平。”
“必有一战,灭其根脉。”杨霖的语气十分坚定,这件事早就在他心中,一直没有放下。
宇文虚中继续问道:“恩师以为,何时再战?”
杨霖扶着膝盖,沉吟片刻,道:“金人未来几年,肯定有小规模犯境,他们拥有了大辽的疆域,却丢失了幽燕云内这十六个纳税重地。失去了北地汉儿的耕种粮食,他们肯定会在荒年南下。但是说大战的话,必须得等到我们境内安宁,兵强马壮的时候。”
以前的大辽,全靠幽云的赋税撑着,可以说他们和以往草原霸主的不同,就是占有了幽云。不然的话,也难免和那些雄极一时的草原枭雄一样,转瞬即逝。而大辽靠着幽燕云内的汉儿,生生坚持了二百多年的国祚。
宇文虚中站起身来,道:“有恩师这些话,弟子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杨霖对他十分放心,笑着道:“叔通做事,我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临阵换你前往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毕竟那里不比大宋,女真人凶蛮狠戾,不似人类,万事以平安为主,切莫逞强犯横。”
宇文虚中深深一拜,转头牵着马离开,并没有在此地停留和恩师相聚,马不停蹄地带着一群叫苦连天的使团成员,继续往金国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