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大惊,叫骂着摸起兵刃,却不敢下去。年长的几个搬起石头,往看不见人的灌木丛中乱砸,嘴里骂声不停。
“这一番若是叫他逃了,我们必吃挂落,特进岂会饶了我们。”
一个略显瘦削的虞侯,冷笑道:“这厮不逃,尚有威胁,吃饭畏罪潜逃,他还敢露面?
莫说这丛林九死一生,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他最多也就是在大理的穷山恶水,躲藏起来,还敢如何?”
其他三个一听,大有道理,又顺着小路到山下搜了一圈,然后准备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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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中,梁师成正在发火,他拍着桌子骂道:“王黼这个鸟杀才,恁是如此无能,我给他争来南线主帅,正是难得的机会,这猢狲就这般不堪大用么?”
高俅在一旁,心里乐开了花,我让你一心就知道提拔金睛小儿,让你帮我挤走蔡卞,你就是不肯。
他心里暗爽,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甚至有些忧虑,弯腰道:“恩府,王将明是个不知兵的,当今之际,是快些瞒住陛下,想办法帮他遮掩一番。”
“混账、无能的东西,若不是念着咱们之间,互相维护这点情分在,咱家管都不管他。”
在场众人,无不在心中冷笑,你不管谁也不可能不管王黼,这金睛小儿在官家面前最是得宠,不保下他来对梁师成的打击太大。
毕竟他的权势,全部来自于官家,大宋也就是到了赵佶这里,才有了这么强势的太监。
因为他自己的权柄大,太监作为赵佶的家奴,自然是水涨船高。
既然如此,他就需要维持官家的宠信,王黼在这方面是他的左膀右臂。
梁师成恨恨地骂完,问道:“你们有什么主意?”
这时又匆匆跑进一个小太监,说道:“爷爷,兵部侍郎王宁到了,在外面候着,说是要求见爷爷。”
“嗯?王宁?他来干什么?”梁师成暗想:“兵部尚书上个月刚刚致仕回乡,莫非是来送礼的?这尚书之尊,哪是侍郎轻易能补的。不过自己现在正在筹划的几件事,都是兵事,兵部拿到手倒是不错。”想到这里,梁师成在椅上坐了,说道:“唤他进来”。
兵部侍郎王宁,已经有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官场黄金年纪,进来之后,一见梁师成便弯了个大腰,说道:“下官王宁拜见恩府。”
梁师成笑道:“王侍郎,来内侍省所为何事?”
王宁心道,不拿出点诚意,如何能让这宦官出手,帮自己夺去尚书之位。
不加停顿,王宁当即说道:“兵部刚刚收到消息,王特进率兵已经到了羊宜咩城,南线战前拟定的计划已然破产。
征吐蕃乃是蔡京、杨霖一力促成,他们岂能没有怨言。我看此事最难办的,多半就是他们在官家面前发难,若想把官家的怒火将到最低,只能是弹劾两人,官家再听他们的话,多半就以为是有些携私怨报复的意味,便有可能对王特进网开一面。”
梁师成一听,总算来了个能办事的,乜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如此,便由王侍郎上书如何?”
“恩府有令,下官不敢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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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一夜雪纷纷,蔡杨翻为社稷臣。大观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
突然之间,由兵部王宁掀起,朝中兴起了一股弹劾蔡京杨霖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