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鞭,鹿茸,这是正宗的梅花鹿,这雄鹿有马那么大,强壮的很,射它的时候中了三箭还能飞奔,我们顺着血迹捉到的。”
杨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又是什么鞭?”
杨通看了一眼,笑道:“傻孩子,这是一颗人参啊。”
“真是亲爹啊。”
杨霖感叹了一句,不一会奶娘抱着一个孩儿进来,杨通马上站起身来,过去笑着叫道:“乐儿,乐儿...”
说来也奇怪,小孩见了他咧着嘴大笑,丝毫不怕生,惹得杨通大喜。
杨霖在一旁摆弄着一袋子宝贝,心道前几天去看方妙怜,好像有些身子不适,不如把这些补品分她一点。
正在这时候,许叔微前来拜访,见到杨通恭恭敬敬上前行了一礼。
“你小子怎么来了汴梁,自从霖儿他娘走了,你爹也没了,咱们可有日子没走动了。听说你考了功名,现在在哪个衙门?”
杨霖笑道:“爹,他把官辞了,要做郎中。”
许叔微有些怵头,这些当长辈的最喜欢训斥自己,一听自己辞官往往是大发雷霆。
出乎他意料的是,杨通摸了摸大腿,道:“辞官就辞官吧,被那鸟俸禄拴着,有无数的上官,何来的半点快活,你跟着我,咱们去最寒的林子里,猎最凶的狗熊,岂不快哉。”
许叔微鼻子一抽,叫道:“高丽千年参!鹿茸!还有虎鞭?”
杨霖大惊失色,上前在他跟前晃了晃,道:“你莫不是属狗的?”
许叔微赶紧道:“这么多好东西,不愧是堂舅,果然豪气。”
杨霖拉着这个医呆子,去给自己的小妾看病,背着满袋子的宝贝,馋的许叔微差点流口水。
方妙怜生了个儿子,功劳着实不小,她的院子回廊上,只有几个侍女丫鬟,都在闲坐,只内廊靠近厅门,有一个插金佩玉,锦缎小褂的俏丽佳人,正是和方妙怜关系不错的李凝儿。
她在长乐楼安乐窝,很是信了几天明教,对这位圣女也十分尊崇。
见了杨霖,巧笑嫣嫣上前道:“大郎怎么来了?”
杨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来找你这个小东西...”
许叔微一阵尴尬,轻咳一声,杨霖才想起还有一个外人,赶紧正色道:“快去让里面准备准备,我带来个神医,院里的丫鬟婆子有不舒服的,也一块来坐诊,不花钱的不用白不用。”
许叔微额头一阵黑线,小声反抗:“外甥于妇人一科不甚精通。”
李凝儿遣了个小丫头进去,自己陪着杨霖在外厅坐了,说道:“我这几日都来看姐姐,这次病的不轻,连日都身子滚烫,日日昏睡上七八个时辰,吃的倒是不少。”
许叔微抽了抽鼻子,道:“此间有一股半浓半淡的药气,初嗅来略含清苦,细品倒也有一分温心暖神之意。应该是党参麦冬、防风桂枝……,这是谁开的方子?”
李凝儿略同医术,自得地说道:“这位先生好嗅觉,是我给姐姐开的一方参芪滋补汤。”
“再喝就出事了。”许叔微摇头晃脑,道:“根据你说的病象,不过是孕期反应,没病你给她防什么风寒,岂不是乱弹琴。”
杨霖闻言一愣,笑道:“大外甥,你此番可漏了怯啦,这位是儿子的亲娘,刚刚生完不到一年呐。”
“那怎么了?不是如此,岂会有衰弱的症状。”
不一会,两个丫鬟扶着方妙怜出来,她穿着一身绸衣,头缠白巾,果然是病恹恹的。
许叔微告了声罪,两根手指一碰,便道:“恭喜堂舅,夫人她有喜了,大概是两个月。”
在场的人同时一怔,这可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一般妇人产子之后,最好两年再孕,否则损耗极大。幸亏堂舅这里滋补品极多,正好让外甥调理出几个新方子来,当可保证母子平安。”
许叔微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连一向和她交好的李凝儿,现在也有些嫉妒了,暗忖道:莫非怜姐姐真的藏了什么圣教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