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已经顺路回乡,在先父墓前祭奠,可以进京辞官了。”
五品辞官,专心学医?
杨霖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自己这个外甥简直是个奇葩。
若是杨霖知道他的成就,估计惊诧会小一点。
许叔微,《伤寒论》之大家、经方派创始人之一,曾任徽州、杭州府学教授、集贤院学士,人称许学士。许叔微心慈近佛,志虑忠纯,遇事敢言,为人豪爽,弃官归医,终享“名医进士”之誉,百姓奉为神医。
眼前这个一脸欢快的中年外甥,可谓是不思进取的典型,杨霖抚着额头道:“就不再考虑考虑了?”
“外甥已经告祭先父,家中也无人反对,这番心愿势必完成了。”许叔微面带得色,他做官这么快就到了五品,看来也是颇有声望和人气的。
杨霖点了点头,道:“人各有志,既然如此你准备去哪深学医术。”
“汴梁乃是天下中心,群英汇聚,只有在汴梁才能更进一步。”许叔微倒是看得颇为清楚。
“我保你进太医院如何?”
许叔微摇了摇头,道:“那是看病开药的地方,不是学医的所在。”
尼玛,看来是有点东西,是个做学问的样子。
杨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汴梁,我的宅子你打听打听便知,既为亲戚须得多多走动。”
“正该如此。”许叔微又行了一礼,道:“今日辞官要走的衙门颇多,外甥就不耽误堂舅了。等外甥办完了公事,夜里去拜访堂舅和舅姥爷。”
杨霖心道,我都不知道我爹去哪了...自从当了官,爹就跟解放了一样,到处乱窜。一会去东瀛,一会下南洋,时不时去江南,行踪飘忽,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送走了不求上进的外甥,杨霖刚想回马车,就看到一个少女看到自己似乎是想躲闪。
“是你啊。”
少女见没有躲开,红着脸上前道:“见过恩公。”
此女正是前段时间被蔡同调戏的农家少女,挎着篮子不知要到哪里去。既然遇到了那等事,还出门行走,看来此女家中定然十分拮据,需要她干些活计才能维持生计。
怪可怜的...
杨霖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布衣少女,看得出经过上次之后,少女有心故意扮丑。荆钗布裙之下身姿窈窕,五官并不十分精致,凑在一张脸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迷人味道,自己上次竟然没有发现,真是有眼无珠。
车帘掀开,苏妆怜看着这一幕,突然笑出了声。
少女有些局促地偷眼看着处处镶金带玉的轿壁装饰,壁上挂着两支玉柄拂尘,鎏金香炉内散发着袅袅轻烟,富丽的在她看来宛如置身仙境。
“妹妹,你要去哪啊,过来坐,捎你一程。”苏妆怜伸手相邀,然后跟杨霖使了个眼色讨宠。
少女摇了摇头,见众女服饰华丽,姿容娇艳,反观自己青裙缟袂,衣衫破旧,颇有些自惭形秽,羞与同列。
“不,不,多谢恩公,哦不,多谢官爷和这位姐姐,民女家离得不远,还是自行返家,免得家人担心。
杨霖点了点头,少女如蒙大赦,匆匆逃也似地离开。
只是匆匆一瞥的富贵景象,刻在她脑中再也挥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