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爬到台上,兴冲冲地说道:“少宰,各路人马已经全部到了,这几天打下来,反贼锐气已消,我们人数占优,是不是可以决战了。”
杨霖乜视着他,说道:“这里不过是方腊的半数人马,就和五万禁军杀个旗鼓相当,杭州城里还有十几万反贼,你觉得那些厢兵是他们的对手?”
宋江愕然道:“总要一战呐,朝廷再三催促,若不能有一场大胜,只怕朝中对少宰的非议毁谤会越来越多。”
杨霖往北一看,说道:“混子已经全部就位了,我在等一个能打的来,咱们就开战!”
“少宰是说延安东路的援兵?我们可以等,就怕方腊提前动手...”
杨霖呵呵一笑,道:“反贼动向,尽在我手,本官了如指掌,他们只要一动我就知道。”
宋江恍然大悟,挑着大拇哥道:“原来少宰早就安插了眼线,果然是奸...果然是料敌在先,用兵如神!”
杨霖瞥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奇怪,本官收到消息,辛兴宗的三千精骑今日便能到,怎么还没来?”
宋江举手遮阳远眺,突然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从地平线翻涌出来,清一色的骑兵。
“少宰!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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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城郊,因为战争有无数人流离失所,这些人慢慢聚集起来,组成了一堆堆的难民。
方腊现在还没有时间整顿难民,这些人的家园在战争中被烧毁,无家可归想要安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这些人中,零零散散几个孤儿就更不引人注意了,其中一个端着破碗,走到一处石碓前,蹲在一块石头上,闲极无聊地拿着小石子乱画。
还有一个小孩在他身后,从他的头发里挑虱子。
“大哥,这几天杭州出来了两队人,往南边去了,人数大概是千人。”
蹲坐着的男孩脸色如常,不经意间左右看了看,在石头上画了些奇怪的符号。
然后压低声音,训斥道:“说了多少次,不许叫大哥,你怎么还记不住?”
背后的小孩吐了吐舌头,不敢违逆,显然是十分听他的话。靠近了一看,这两个孩子脸上隐隐有伤疤,正是杨天仁和杨天宁。
杨天仁生性稳重,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对弟弟们都是真心爱护。所以其他人也服他,愿意听他的话。
只有杨天爱的亲弟弟,老二杨天赐身体比较弱,不喜欢学武,反而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奇门遁甲,奇技淫巧,匠艺工法,他都格外着迷。
平日里他就鼓捣出一些奇怪的字符,教给弟兄们知道,用来传递消息,现在正好用上了。
杨霖的几个义子,主动请战,带着一群万岁营的子弟小孩,混到敌后打探军情。
小孩子的身份,就是他们最好的伪装,战事带来了无数的孤儿,没人会怀疑一个脏兮兮的孤儿。
这些小孩子,因为万岁营的缘故,都是自幼练武也能保护自己。
只不过这些难民是真正的难民,在这里活下去,也需要自己摸爬滚打。
一场方腊造反,锻炼的何止是杨霖那些混子手下,整个万岁营都在接受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