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老封建,怕毁了娘子家的清誉,只是这光天白日的,她要去的话,可能需要个大大的面具。
问就是羞涩罢了。
张儒秀这会子,寻了个靠窗的地儿坐着。二楼人稀稀散散,一上楼,嘈杂声立马小了不少。
想她穿越过来也一月有余,时日虽不甚长,可她应付这生活,却也愈发得心应手起来。就在昨日,她蓦地发现,原来自己是可以控制这弹幕的,一个念头来去,这弹幕便成了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不过前提是她得付出了足够多的劳动量。至于这量,问就是一口气搬了十几口大瓮罢了。
张府旁有一人家走了水,这瓮又都在远处。张儒秀隐约看见火星之后就赶着往外冲,帮人家搬水瓮,这力气叫莽夫看了羞愧脸红。也得亏是她殷勤地帮忙,这人家的火才一炷香内就灭了个完。
这事传遍了张府与附近的人家,她也成了人口中的“大力娘子。”不过这事过后几日,回馈才反到张儒秀这边来——弹幕确实比原先更稳定了,还触发了意念开关这一项权力。
生活总是要留些神秘感和陌生感的,张儒秀不愿探清每个过路人的想法,有限的生命里,每一刻都应是与自己有关的事。
想了半天,张儒秀无意间往外瞥了一眼。只是这一瞥,倒是正好叫她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ps:文中关于玉津园“珍果献夏,奇花进春,百亭千榭,林间水滨”此部分描写摘自杨侃《皇畿赋》。
第18章 鸳鸯成双
茶楼下的那道匆匆而过的身影正是司马光,几日不见,胡茬都生了出来,确实是一副颓废模样。
她的未婚夫,这是考得不好么?
不过据她所知,宝元元年戊寅科的状元是吕溱,而榜眼是李绚。司马光的名次她虽不知,但应也是名列前茅的,并不算差。
大抵是写得不尽意罢,才会生得这般颓废样。
司马光从人群中穿过,步伐极快,迈几大步就走出了张儒秀的视线里。这次张儒秀倒是想看看司马光心里在想什么,奈何这弹幕显示不灵敏,人都走过了弹幕还没显现出来。看着他也不像是心如止水的样子,毕竟人都这般憔悴了。
不过她也突然发现,司马光的步伐原来可以迈得这般大。先前二人一起闲逛时,司马光步子小,步伐缓慢,还需她催促几遍才能稍稍走得快些。那时她还觉着,人家原本就温和内敛,步子小又慢那也是文人身上特有的文绉气息。不曾想……
还是她看人太片面极端了,张儒秀现今觉着,酒足饭饱之余,除了挣钱,发掘自己的未婚夫,倒也是一件乐事。
“三小娘子?你怎么在这儿?”来人道出的一声贸然打断了张儒秀的思路。
张儒秀寻声一看,原来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庞之道。那日二人在玉仙观前分别后,便再未会过面。张儒秀虽说过愿意当个传信使,可连日来她被各种事绊着,去店铺的时候极少,自然也断了会面的机会。
庞之道倒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俨然一副世家子弟的样。
“原来是庞小官人。怎么,官人也来这般嘈杂地儿饮茶么?”张儒秀打趣道。
庞之道闻言,轻笑一声,道:“我原是想去娘子那小店看望一番,让娘子给我捎个信,送到二娘子手中。怎知去到时,只见店门紧闭。之后又转了下,口干舌燥,便随意寻了个小茶楼稍作歇息,却不曾想,却在这儿遇见了小娘子。”
“捎信儿?口信还是书信?你有何事找我二姐?”张儒秀一听他这话,立马进入了警戒状态。她总觉着庞之道人太过精明,心思捉摸不透,她担心二姐会吃亏。
“三小娘子,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庞之道看出了她的抵触,直言委屈。说罢,颇为自来熟地坐到张儒秀案桌前。
“庞官人,你应该是有自己的位子坐罢?您占了座还到我这处来,不好罢?”张儒秀问道。
要说这庞之道还真是外向奔放,张儒秀这言外之意都这么明显了,他也肯定是听懂了,可人家就是赖在这儿不走。
“三小娘子莫急,我就告诉你我的来意。”庞之道也是个聪明人,见好就收,知道这样拉扯下去张儒秀得冒火,就赶紧恢复了正色,解释道。
“方才街上热闹非凡,小娘子你也知道,这也快乾元节了,我便想着……想着……”庞之道说罢,面上竟显露出几分绯色,面露难意。
不过张儒秀也听懂了他这话。
“官人想约我二姐出去,一同幽会啊?”张儒秀问道。
庞之道的心思被人看穿,心乱如麻,说出的话也是期期艾艾,词不成句。
“正……正是。”庞之道答道。
“咳咳,官人如此紧张作甚,我随口问问而已。”张儒秀说道。这庞之道还挺在意二姐,只说了几句与她相关的话语就如此慌。
“我如今也不知二小娘子的心意,只能这般摸着石头过河,心里也没个底儿。今日前来,本想是叫娘子给我捎个口信儿的。想了又想,又觉口信儿不够庄重,便借了店家的笔墨,草草写了个帖子,还请娘子能帮我转交给二小娘子。”
庞之道说罢,从怀里拿出了个信,递过来时笔墨未干,还能未见那股墨味儿,看来真是刚写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