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府派系顿时噎住了。
“当然,臣相信廷尉定会查清楚的。”云鹤道,“若是连个纵火犯都抓不住,各位朝臣还敢安睡?怕是以后府里被烧成灰烬,之后再按个天火的由头,连个公道都讨不到吧。臣想,皇上定也是睡不安稳的。”
众朝臣闻言顿时心里一个激灵,连忙点头。
“对……”皇帝扫过一眼底下的臣子,只得点头。他放任了某些人的动作,不过好在他的人没有牵涉其间,不然这便是天大的丑闻了。也怪那蠢妇,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他匆匆罢了朝,赶回去问问皇后可有留下什么把柄。若光是惠贵妃的爪牙,他心思着还说得过去,至少面子不会被扒开。
此时的惠贵妃也在怒气冲冲地训人:“不是让你去稍稍教训一下嘛!小小地燃点火,吓吓人便得了,如何还把整座八皇子府给烧掉了!”
“贵妃,这次鲁府里拿来的火油不知怎的,燃得特别旺。”那黑衣人道。说完他便立马埋头,事实上是火油桶一打滑全打翻了,之后的火势便不受控制了。
闻言,惠贵妃也只有皱皱眉。鲁府想扳回面子是理所应当的,不然有的是悄无声息的法子,着实不用这么显眼的办法。这么明目张胆地让她派人去放火,只是要给哪个不得宠的皇子一个警告。可是,这次真是惹了一身腥!放这么大火,都没能烧死那人!惠贵妃不禁想,三番五次都没能除去,说明那人命挺硬的!
八皇子是被烧伤了,可只因他是个不受宠的,皇上没有个慰问礼,朝臣们稀稀拉拉地只几个有所表示。倒是云鹤,打听了八皇子现下的住所,差人送了瓶上好的烧伤药过去,他记得八皇子身上都着了火,总是烧伤了。
齐骛在市井里听到了有关这场大火的言语,顿时想起昨夜大人身上细微的烟火气,随后轻轻摇头。大人一直在后院里,再则八皇子府失火与大司农又没甚干系,大人也不用过去。他想了一会儿,只能当这是凑巧。至于坤若君,他知道他好好的,那便足够。反正,以他现下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以真面目出现在坤若君面前。
一个月之后,八皇子府失火一案终于了结,廷尉萧牧于朝上简单一提。其实朝臣们都能预料到这个结局,且这么一个月大人的情绪也完全淡了,便没什么人追问。说起来此事本可以三五日结案的,只不过大理也会有愣头青紧盯着火油这一项不放,上下追寻。鲁府见状只得拎出个“忠仆”出来,替惠贵妃顶上。云鹤对着那样的结果,并没有说什么,他只能震慑一下那些人,却没法改变现状。整个罗那朝堂,大多都是世家贵族之后,他们沆瀣一气,操控着势况走向。虽偶有几朵浪花泛出,也是相互间呛呛而已,遇到大事,他们还是会一致对外。他一个“寒门子弟”,并不能影响整个朝堂。
一日夜里,云鹤看着已是亥时中,便与秦时道了一别,从千影院里离开。悍支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璧,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罗那皇室暗卫除了端过两个炼丹房,探过几个店铺作坊,再没有什么动作。罗那皇室暗卫没有动作,可鲁埒被皇帝派去西郊驻扎。悍支有去查探过一番,并没有发现那璧的影子,也便回了。
云鹤走过檐廊的时候,心里还想着那璧的事情,乍一听到声响的时候,稍是一跳。
齐骛从青木香树上跃下,站在云鹤面前淡淡笑开:“大人,你回来啦!”
云鹤闻言轻轻一笑,整个大司农府都是他的,从后院到前院如何就成“回”了?
齐骛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便改道:“嗯,我的意思是,回前院。”
“哦。”云鹤望向上头的枝桠,“就那么喜欢在高处?”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