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准他们是熟识,还是陌生人。说是熟识吧,两人至始至终没有打招呼,连个热络的笑意都没有。说是陌生吧,这人竟亲自拿饭菜给他们,没有一句问话,也没有给钱。
“当然不认识。”廖师傅理所应当道,随后又加了一句,“但算是有点交情。”
齐骛云里雾里,不认识怎么谈交情?
“你只管吃就好,问那么多作甚!”廖师傅捞了碗便吃。
齐骛一看菜,心道这果然是有点交情的,连廖师傅的喜好都摸清楚了。蔬菜是刚出锅的,碧绿青翠,可就是清炒的,连个蒜蓉什么的调味都没有,大概是加料之前就另盛的。也有肉菜,白切牛肉,应当是就在盐水里煮了一滚,连个蘸酱都没给。他抬眸一扫,明明灶边出锅的菜式都是浓香四溢的,却是一丁点都没给他们。
廖师傅见齐骛眼巴巴地看着那边,便直摇头:“拿个碟子过去,想吃什么跟厨子讨要一点。”
“可以吗?”齐骛有些怀疑。
廖师傅嘴一斜:“自然。”
齐骛一蹦而起,立马捧着碟子呼啸过去,凑到厨子跟前叔叔伯伯地叫着。那些个厨子收了管事的眼神,再见这小少年嘴又甜,便是由着他要什么便给什么。好在齐骛也不贪心,拿了两块糯米桂花藕,又要了一点酱烧肉便停手了。
廖师傅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也是一笑,三两口吃完饭起身:“你在这儿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齐骛一顿,叼着酱烧肉问:“师傅,你还回来吗?”
廖师傅闻言哈哈笑了:“怕我将你卖了?”
齐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放心吧,你家大人怎么舍得将你给一个人贩子!”廖师傅说完便出去了。
大人不舍得?怎么会?齐骛想起道别时大人那副清淡的模样,便眉头一扬,师傅就喜欢开玩笑!他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巴巴地看向门口,师傅到底干嘛去了?
廖师傅直接进了钱庄里院,熟门熟路地寻到掌柜,将簪子取下:“取一两银子。”
掌柜抬眸看他:“廖兄行行好,您就取一百两吧,一两一两地取多麻烦!”
“硌得慌,就一两。”廖师傅眼皮都不抬。
“那银票?”掌柜又建议道。
“不,花起来不顺手,到时候找开了又得带着,一个个更是硌得紧。”廖师傅摇头。
“得,得。”掌柜只得寻了个一两银子递给他,随后从暗格里拿出个账簿出来,在他的那页帐上记下一笔,后头掰了簪子按下一章。
廖师傅装好簪子,插到头上,拿了银子去酒楼。他在酒楼吃饭是免费的,可小马儿却是要付钱的。待他付过钱再去后厨,一入槛便看到齐骛巴巴的眼睛。
“师傅,你回来啦!”齐骛跃了过去,差点挂到廖师傅身上。
廖师傅皱着眉使劲将他扒拉下来:“吃饱了没有?出城了说不定没这么好吃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