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的鼻子里,一阵酸楚。
“再后来,你遇上那种事,的确,那事儿的根源在他的身上,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这样认为的。你想,我都是这么看待的,他呢?他难道不会认为那件事不是因他而起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你至于不死不活的躺那么长时间吗?”母亲说着,长长地叹口气,“漱清啊,他呢,什么都不会说出来,当初我听说逸飞还为了那件事打了他。逸飞能动手,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啊!面对着我们所有的人,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我想,他是宁可被刘书雅开枪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苏凡闭上眼,泪水从眼里涌了出来。
她的泪水,啪啪的打在母亲的手背上,罗文茵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女儿。
“迦因,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偏心漱清,是因为我知道漱清是这个世上最值得你信任和爱的人,只有他,没有之一,而他,也是最爱你最信任你的人。”罗文茵道。
苏凡无声落泪。
“迦因,你还年轻,这次的事,你也没什么错,你的人生经历尚浅,你不是很了解人心的险恶,所以,你根本没有办法去防备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你的反应,是一个年轻妻子正常的反应,妈也不怪你。可是,妈不希望你以后继续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要是继续这样,只会让漱清越来越伤心越来越失望,他在进步,不管是他的职位还是他的见识和视野,都在飞速进步,而你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你在原地停滞不前,你和他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母亲道。
苏凡苦笑了,道:“江采囡也这么和我说,她说我和霍漱清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我不理解他的想法不了解他的处境他的世界,原来,还真是——”
母亲看着苏凡,道:“江采囡还真是,用心险恶。”
“可她说的也是事实啊,您也这么说——”苏凡道。
“你觉得我和她的立场是一样的吗?”母亲道。
“不是,当然不是。”苏凡忙说,母亲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我跟你说,江采囡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听进去,那个人,心术不正,能说什么好话?”母亲道。
苏凡点头。
罗文茵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女儿柔顺的长发,道:“迦因,你和漱清,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你爸和春明书记在,不管你和他闹到什么地步都不会离婚。可是,妈不希望你得到的是一个无爱的婚姻,妈希望你的婚姻可以幸福美满,希望你和漱清可以永远爱着彼此,他永远都爱着你,才是你最大的幸福。你明白吗?”
苏凡点头。
“所以,在漱清在提高他的时候,你也要提高自己,修炼自己的心性,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了,知道吗?偶尔在他面前撒娇可以,可是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拎得清。他可能平时不需要你做什么,可是在大事上面,他需要你支持他的时候,你一定要站在他身边,绝对要相信他,握住他的守,支持他,明白吗?”母亲注视着苏凡的双眼,道。
“嗯,我明白了,妈!”苏凡道。
母亲以手代梳,轻轻梳理着苏凡的长发,眼神怜爱至极。
“妈妈啊,真的很为你高兴,因为你找到了霍漱清,真的,很为你高兴。可是,妈也很,很为你担心,嫁给他,你根本不会享受到平常夫妻的幸福,很多你认为是正常夫妻该做的事,你和漱清在一起,就根本得不到。即便如此,你也要学会忍耐,学会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站在他身后支持他,让他没有顾虑去实现他的抱负。”母亲道。
苏凡点头。
“有时候啊,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平常的幸福,上班下班,接送孩子,节假日和丈夫一起带着孩子去玩,带着孩子去补习班,去超市买东西,和朋友去喝茶逛街,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是不是?你只要霍漱清是不是?只要选择了他,就只有一条路跟着他走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根本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母亲叹道。
“您,后悔过吗,嫁给我爸,后悔过吗?”苏凡抬头望着母亲,问。
一直以来,苏凡只知道母亲经常一个人住在那个院子里,和别人的接触,多半也都是为了应酬,自己的朋友还真是少之又少。除了要去维护父亲圈子里的关系,还有家里的亲戚关系都要母亲来安排走动,谁家的孩子生日都要按时送去礼物,老人过寿自然是人到礼到。可是,她没有想过,母亲也要面对父亲那个高贵地位带给她的挑战。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次的事件,苏凡是真的不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