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洗澡,厉伟却是走进书房给石炎打电话。
“监控查到了吗?是不是李桐?”
李桐,和聂佑琳一起长大的青梅,同时也是她最信任的保镖加助理。
此时的石炎正站在凌天酒店的监控室里,指挥技术人员调取28楼的监控录像,试图恢复被破坏掉的那部分。
可惜,技术人员无能为力,摇摇头。
石炎的脸色也跟着沉下:“对不起厉总,恢复不了。”
“酒店那边和停车场那边的监控也被破坏了,无法修复,至于酒店的那个女孩,我们去了她的住处,她的房东说她已经退房离开了,而聂珊珊除了哭什么也不肯说,我查到她妈妈之前有吸d史,所以,我怀疑她是被胁迫了,问不出什么。”
问不出什么,这早在厉伟的预料之内。
只是没想到,聂佑琳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对林雪动手,难道,是被“他”授意?
厉伟冷下脸,背靠着窗边点了根烟,想起蓝刚告诉他的话,眉色沉暗。
“多派两个人保护她,记住,暗中保护,不要被她发现。”
“是。”
铛铛铛,书房门上突然传来声响。
厉伟转过视线,捂住话筒,见门微微敞开一条细缝。
“怎么了?”
林雪探出脑袋,看着他无比严肃的俊颜,眉骨间的青筋微微皱着,显得本就刚毅的轮廓更加凶狠,莫名的让人畏惧。
厉伟挂断电话,侧身朝她走来。
将门全部打开,将她扯进怀里,低头轻柔的捏了捏她的脸:“怎么还不睡?不是困了吗?”
“我饿了。”林雪抬起头:“我想煮碗面吃,想问你要不要?”
“煮面?”
厉伟这才想起,从林雪离开宴会厅直到回家,到现在都还没吃过饭。
是他疏忽大意了,难怪她会饿。
“我让白婶给你做。”扶起她的肩膀,说着就要转身朝楼下走。
而此时,林雪的肚子像是配合她似的,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在这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尴尬。
女人羞赧的退后两步,捂住肚子:“白婶家里有事,这两天不是请假了吗?要下月一号才能回来,不用麻烦别人,我自己做就可以。”
她朝门外走,却被厉伟扯住手臂。
心疼的摸摸女人的下颚,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才几个小时而已,她的脸就饿瘦一大圈了。
果然是怎么喂都喂不胖的小白眼狼。
“回床上等着,做好了给你端上来。”
“你做?”林雪诧异:“你会做吗?”
厉伟卷袖子的手指微微停顿:“之前你发烧都是吃谁做的?”
话落,林雪的脸部微微错愕。
可是转眼她的笑意就恢复如常了,也不争论。
“那好,那我就回去等着了,谢谢厉总。”
说罢,她转身回到房间。
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而她刚刚脸上的意外看着又不像是装的。
厉伟修长的身形走出卧室,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墙壁前,微微偏头从裤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吞云吐雾,陷入迷茫。
其实,他现在能说服自己的她就是孙一柔的理由,不过是因为身体对她的反应而已。
除了她,他再没对其它女人有过反应。
然而,仅凭这一点,能否认定一个容貌、习性、品味甚至是口味都不一样的女人就是她呢?
*
厉伟去厨房煮了一碗简单的鸡蛋面端上楼。
走进卧室,放到茶几上:“过来吃吧。”
他那样高大的身材,那样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冷硬轮廓,修长无比的手指端着那碗正中央有个可爱荷包蛋的碗,宠腻的对着你笑时,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然而林雪只是微微笑了下,掀被蹭到地上。
圆润的脚趾踩进拖鞋:“谢谢厉总。”
她乖巧的走到沙发前吃面。
弯着腰,拿起筷子,先夹起金黄色的荷包蛋尝了口,没说话的放下去,既而去吃面。
厉伟站在窗边,又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在指尖摩挲。
斜睨着她,见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的荷包蛋:“不合胃口?”
林雪牵强的笑笑,倒没有隐瞒:“我不喜欢吃糖心的荷包蛋。”
男人闭眼,沉默着看向窗外。
眉宇间微微鼓起的青筋泄漏了他此刻的失落。
出来干什么?以为老子连碗面都不会煮?回床上躺着,还是你想烧的再高一点
虚软站在厨房门口的女孩脸颊羞红,不知是发烧发的,还是因为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做个糖心的荷包蛋,突然想吃了,小时候发烧妈妈总会做给我吃,所以……”
“汤水一样有什么好吃的?”
他见孙一柔失望的眉眼,侧身往回走,突然大笑着一把扯住她,拉进怀里,按在门边低头就是一阵狂吻:“事还挺多,给你做。”
闻言,孙一柔这才露出笑脸。
然而他的吻却让她无法招架,躲闪不了就怒瞪着小鹿一般的眼睛:“我发烧了,不怕传染你?”
厉伟嗤笑,嘲弄:“以为老子像你这破身体似的,下个雨就能发烧?”
往事,无声无息,却像一根绵软的针般一下一下扎进心底。
厉伟揉揉额角,偏头,拿出打火机将指尖的香烟点燃,吞吐一口。
回头,见林雪的面已吃尽大半,才阔步走到沙发处,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停车场,怎么回事?”
他终于问了。
林雪慢条斯理的吃掉碗中最后一根面条,抽出纸巾擦嘴,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事,有人想要绑架我,用迷药捂我的嘴,不过我在他动手前就闭气了,所以只吸入了少量的药。”
“之后,我被那两个人用箱子装着送到蓝刚的房间,又抬到床上,我等他们走了就悄悄溜了。”
仅此而已!
她若无其事的说完,起身收拾碗筷。
即没有想像中的惊恐,更没有委屈与不安,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
林雪走出卧室,厉伟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直到她下楼刷完碗,又回到房间。
“我派两个人保护你。”厉伟沉声说道。
林雪走进浴室洗了把手,偏过头:“不用,我没事。”
男人挑眉:“为什么不用?”
林雪走出来,从包里拿出两颗药送进嘴里,就着水吞服:“我的身份本就很特殊了,如果去片场拍戏身后再带两个保镖,让别人怎么看我?”
“你吃的什么?”
厉伟在她从包里摸出另一种药要往嘴边送时,及时按住她的手,蹙眉看她。
林雪的手臂松了力道,扭过头:“减肥药和……避孕。”
他们“结婚”的这些日子以来,厉伟还没有碰过她。
亲过,摸过,抱过,只是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之前有一次差点就要擦枪走火了,如果不是爸爸临时病危,她想,她们已经……
闻言,厉伟一把抢过那盒药狠力甩了出去,脸色阴沉:“谁让你吃这些的?”
林雪失笑:“难道,你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她娇笑着摇摇头:“我是林雪……”
“够了,别说我不爱听的。”
“即便你不爱听,可这是事实,我是林雪……”
“我说够了!”
他突然低喝,搂过女人的脑袋偏头将她吻倒在沙发上,用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力度。
嘴唇柔软,清凉而带着小女人自有的香甜气息。
厉伟原本烦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林雪,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颈,身体向上抬起,紧贴着他鼓动起伏的心脏,将唇送过去。
就是她的这点主动,将厉伟原本沸腾的**瞬间遏制。
他推开女人,狼狈着坐起,拿起刚刚放在烟灰缸上的烟继续抽着。
半眯着视线,看向床头上的那盏昏黄的暖灯。
“怎么了?”林雪凑过来。
厉伟吐出一口烟雾:“今天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在沙发前停滞一秒,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身:“今天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哦。”
直到房门关上,林雪收回视线。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在指尖摩挲了下。
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照出她单薄的剪影,映衬着她璀璨流转的黑色眼眸。
长睫微垂,看着屏幕。
点开又按下,按下又点开,重复了很久,之后,林雪侧头关灯,躺在床上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结束一天的疲累拍摄,结束时,已经过了凌晨。
她揉着发酸僵硬的后脖梗,问经济人余敏:“敏姐,酒店有我的房间吗?”
“没有啊。”余敏答,然而诧异的瞪大眼:“你要住酒店吗?”
她在想,该不会是林雪和厉总闹什么矛盾了吧?
这可不行啊!
她已经从小道听到些风声,说凌天集团的人正在接洽华洋娱乐最大的老总,想要收购。
而林雪正在拍摄的这部电影《倾城之恋》,据说已被某知名的大亨买断版权,而据说这买断版权的人正是厉伟。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以后,厉伟就是她们最大的老板。
得罪老板这种事还是不要干的好。
余敏看看时间,的确很晚了。
其实她也很累。
不过,为了林雪以后的“性”福,也为了她自己的幸福,余敏勉为其难的说道:“你累了吧,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
她转过头,在片场周围寻找她那辆红的招摇惹眼的跑车,惊愕:“你今天没开车来吗?”
“嗯。”
车子昨天留在海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了,她还没有去取。
今早来片场也是厉伟亲自送的她。
可这些话,她不想告诉余敏。
“时间太晚了,厉总也睡了,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报备,敏姐,我真的累了,明早还有晨戏要拍,我就在你的隔壁开间房吧。”
一边说着,林雪已钻进公司专门为她准备的“保姆车”,她从未坐过,一直是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来来去去。
余敏随后坐进来,狐疑的问:“你真的给厉总打过电话了?”
“嗯。”林雪应声。
电话打是打了,只不过,厉伟没有接到而已。
他没有接是他的事,反正她是打了。
林雪靠进后座椅,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余敏看着她不禁也有些心疼,当演员其实真的挺累的,餐风宿露,睡不定时,有时候忙起来可能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甚至连一两个小时都睡不上。
她搞不懂已经坐上“厉太太”这个位置的林雪为什么还要坚持着受这份苦。
凌晨两点,深灰色的“保姆车”在附近的酒店停下,余敏在隔壁房间为林雪开了间房,当然,是报公账。
洗了澡,穿着酒店的浴衣正要躺进床里。
房门滴滴两声被人打开,林雪皱眉坐起,看到那个带着一身冷气眉眼间尽是冷厉的男人走进房里。
厉伟?
这么晚了,他亲自来找她么?
男人走过来,直接压着她倒进床里,怒声质问:“新婚才几天,就敢夜不归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