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的心思(2 / 2)

等到坐上了轿,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黄隽方才体会到颜谨行这番安排果然妥帖,这轿子走的极为稳当,不颠不晃,绝不比那四轮小车差多少,他都有点儿犯困了。。。只是今日是他来此异世头一回出门,他不甘心这盼望已久的出行都费在瞌睡上,遂轻轻撩开帘子,细细打量起这异世的市俗风物来。

一路瞧来,黄隽心中啧啧,这世界,被那贼老天改造的也忑彻底了些。。。满大街溜达的全是各种女人,只是这些女子瞧着都挺像大老爷们的,一个个身形高大体格健壮,行走间虎虎生风颇有气势,那些在街边摆摊儿的,吆喝起来也是高亢有力,其嗓门之大穿透之强,连他这个正宗的大老爷们也是赶超不上的。。。

他原先以为颜汐的身体就很有男子气概了,如今与那些街头女子一对比,这身板儿,这个头,明显是差了一截儿呀,若再跟先前那个世界的他对比,他那一米七三六十公斤的标准身材可就堪比豆芽菜了。。。

黄隽不免有些忿忿,既然贼老天不负责任的把他扔在这片诡异的地界儿,那至少要给他一一配置好行头啊,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到了女尊世界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子,可依着眼下这副身板,别说是顶天立地了,随便拉个旁的什么人来都比他高上一头,这叫他情何以堪哪。。。

黄隽心有怨气,遂不待见起那些个五大三的女子来,他收回又恨又妒的眼神,开始四处乱瞟,想在这一堆子野女人中寻些靓丽的色彩。。。只是现实太过于雷人,他非但未能捞着眼福,还给大大的惊吓了一场。。。

这女尊世界的男人们怕是不便在外抛头露面的行走,街上寥寥几个纤细的身形,一旁都有女子陪同,更有甚者还弄了个面纱覆在脸上,遮遮掩掩间,不禁让人升起粉红色的臆想和探究的欲望。。。

不过臆想终归是臆想,黄隽只瞄了几个背影,那股子恨不得伸出手去一把掀开那碍事儿玩意儿的冲动立时就消了,他暗自嘀咕着,不就是小腰细点儿么,不就是那啥挺翘些么,您至于扭成这样,您那脊椎骨莫非不是寻常构造,瞧这s形摆的,您不嫌累的慌啊。。。

您家有银子俺们也不羡慕嫉妒恨,可您至于把那些个家底儿全都戴在身上么,您就这么放心社会治安,就不怕碰见个打劫的,回头劫完财再顺手劫个色啥的,您说您得上哪儿哭去啊。。。

您是体有异香还是带着暗疾啊,有难言之隐就赶紧瞧大夫去啊,您至于把那香粉跟不要钱似的往头顶上玩命儿的倒么,您不觉着您那污染值已是远超汽车尾气了么,俺们要是为此生了敏感鼻炎,您负责拿银子给一票人抓药啊。。。

您是开绸缎行的么,您没听说过简约就是美么,您这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可劲儿往身上招呼,您是属火**的么,您自己不瞧着眼晕就不怕吓着个胆儿小的,若是把人整成个失心疯,不管您单身已婚还是丧偶,怎么说这人您也得负责到底。。。

黄隽那张嘴直数落个没完,心中连连暗叹,还是他的解语花好啊,清新淡雅自然天成,又乖巧柔顺很会持家,比外头这些个庸脂俗粉高上了几个档次都不止。。。唉,这样一株珍稀植物在他这坨那什么上,他不紧着烧高香谢天意,还,还给人气受。。。人家还在孕中,若是情绪一个波动往后落下什么病儿,他就是背捆柴禾寻个搓衣板跟那吕家铺子门口跪上个三天三夜也赎不了这份罪啊。。。

想起清儿昨夜的无助和心伤,黄隽心痛如刀绞,他不是自诩为二十四孝的好男人么,他不是已于心底认同了这位异世伴侣么,他不是下定决心抛却顾虑只为表尽这颗心么,他不是甘愿舍了命也要偿还那份情么。。。欲携手同行的漫长人生才迈出第一步,他又怎能起了厌倦之念生了退缩之意。。。他,他究竟把清儿置于何处。。。

强烈的自弃涌上黄隽的心头,清儿也许不知他昨夜闹的那一场是为何事,可他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不就是被那午时的日头晒狠了么,不就是绕了些远路才寻着账房么,不就是春溪那档子事儿让他有些添堵么,他今日能为这些个**毛蒜皮拿清儿撒火,待挑起颜府的重担,待遇上了难解的困境,他心里烦了,厌了,想撂挑子不干了,那时候的火气是不是也要撒在清儿身上。。。这等迁怒之行径与那没有担当的颜汐又有何不同,难道清儿的命数就该如此么,一辈子只能做妻主的出气筒么。。。

黄隽深深的低着头,撩着帘子的手也无力的垂落,他突然有股冲动想立时跳下这轿子,拔腿狂奔回听水居。。。可,又能做些什么呢,再换上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腆着脸凑上去么,那些不正经的调笑话儿,那些似真似假的甜言蜜语,那些发自心底的宣誓之辞,他,他还有脸再说出口么。。。

。。。这衣裳真好看,绣工也致,清儿的眼光就是好啊。。。咦,为何纱裤上湿了一块。。。呵,原是泪啊。。。这不值钱没诚意的玩意儿。。。真不稀罕。。。

黄隽任由泪水滴落,那滚烫的温度一点点的烧灼着,也开启了他久远的回忆。。。有多少年未曾哭过了,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般心碎的感觉。。。昏暗的走廊,冰冷的手术室,白纸黑字的死亡通知单,欲强忍却依旧不止的和着血的眼泪。。。连这段深埋的往事也看不过去了,跳出来一个劲儿的叫嚣着。。。是在悄悄的提醒还是大声的警告,是不要等到失去才来遗憾么,是不要等到被抛下才懂得珍惜么。。。是啊,失去了,远走了,就再也见不着了,那些巧言笑语,那些过往曾经,也只能在褪色的回忆里寻找了。。。

黄隽长长叹了口气,他脑子乱乱的,口也堵得慌,一颗心已是飞到了听水居,可今日这桩事体既揽下了就要办好,还得办的利索,回头给吕家带去清儿平安的消息,再给清儿捎回他爹娘的口信。。。不指望借此弥补前事,但至少自己心里会好受些。。。

他胡乱抹了把脸,出怀里的银票数了数,吕家寄卖的山货品质不错,却亏在数量太少,这上半年代售的银钱算下来也只有两百两,刨去各种开销,余下的那一半银子是够一家老小的嚼头了,可要想买个什么大件儿的物事,或是再多雇些人手,就有些紧巴。。。

黄隽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又掏出那只锦袋来,这锦袋是夏荷转交给他的,说是主母特意吩咐让小姐带在路上使的,先前急着出门黄隽也没细看,只觉得这小小一个口袋也占不了多大地方,他接过后就随手跟那银票一块儿揣进了怀里,眼下忆起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再细细的一琢磨,怕是这小口袋有着大玄机,搞不好里头藏着些能用上的玩意儿。。。

他拿起那只锦袋掂了掂,听着似有些金属的碰撞声,像是黄白之物,黄隽一时大喜,赶紧扯开束口的拉索,定睛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东西不算多,但个个都是值钱的。。。一对儿小小的金锭,三四个小金锞子,这一口袋怕是有个三四两吧,正好抵上了吕家那银钱里要刨去的部分。。。瞧着这堆黄灿灿的玩意儿,黄隽只一阵的摇头叹气,颜谨行这个女人实在是心思缜密,边边角角都被她想到了。。。她行事如此之周全,当初又怎会栽了那么大一跟头呢。。。

他正为颜家主母感叹着,就听轿子外响起夏荷的声音:‘小姐,前面就是栖虎山了,吕家那铺子就在山脚下。。。’黄隽心里一动,也没剩下几步路了,若还赖在轿子上摆谱,恐怕有些不大合适,毕竟是去探访岳母娘,且于他而言这可是毛脚女婿上门,生平头一遭啊。。。还是就跟这儿下轿,走着过去吧。。。他掀起帘子吩咐停轿,又把那些个银票碎金子一一收好,这才携着礼盒带着人慢慢往山脚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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