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湖里的水族当然不会是普通人所养的观赏性水族,便是其中看着再无害的,杀伤力也不容小觑,这会被炸出了湖面,闻得血腥气,就循着气息追踪而来,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两个搅乱了湖水,平地起波澜的罪魁祸首。
一个是自己的主人,一个是此前没有接触过的陌生气息,向哪一边下手这种问题完全不需要多想,这些被吸引过来的水族一股脑的全都冲着中年修士扑过去了。
中年修士见状,向后疾退了一丈,手中四棱方锏反手交叉,张开嘴,口中吐出熊熊火焰,烧向这些向着自己前仆后继而来的水族。
而就在此时,他真正的对手却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破空声起,长刀悍然挥动,向着他的腰间一横斩。
中年修士避之不及,这等危机关头,也无心去计较得失,只凭直觉撤回方锏用手格挡,同时将身子扭转过来,左手上的方锏直接刺向了对手的眼珠。
金戈之声不绝于耳,四下迸射的火花随着两人的互不相让而越发密集。
终于,轰然一声巨响,整个湖面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花,那些散溢的余威汇集到了一处,造成的威力是恐怖的。
正处于湖面上方的两个人直接被炸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击退出老长一段距离,然而,这股冲击力还并不止于此,反而是以湖心为中点,向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毫无疑问,景黎两人所在的石林也难以幸免。
要化解这股力量并不难,但一旦出手,就意味着行迹暴露。
暴露就暴露吧,总不能因为这就傻乎乎站着挨揍吧,再说看那两人打的也差不多了,景黎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五指张开,湛蓝色的灵光在掌心中显现。
冲着石林的方向而来的冲击波被银光吞噬,如泡沫般破灭,消逝在天地间。
景黎:“……”
默默的看着自家师兄一振袖摆,施施然的走了出去的景黎默默的收回手,跟上。
其实也不用他们出去,在苍麒出手的那一瞬间,湖中心的两个人就已察觉到了现场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身为此间主人的旁系少爷的脸色看着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而那中年修士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与我在这斗了半天,谁承想竟还有渔翁在此,哈哈哈,我看你这主人当的着实不称职,竟连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两位道友好本事,我竟不知两位是何时过来的。”中年修士笑着与景黎两人打着招呼,看着亲切,实则一把方锏已不动神色的横亘在了身边,以防景黎两人随时发难。
如果说这位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那位作为主人的旁系少爷的则是连虚伪的客套一下都省了——想来也是,自己家里接二连三的冒出不请自来的客人就已经更让人不虞的,若是来的这人自己还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那不爽的情绪简直就是翻倍了。
中年修士估摸着景黎两人的神色,再瞥了眼旁系少爷的脸色,心中也猜到了几分,眼珠一转,很是大方的说道,“两位道友可也是为了宝藏之事而来?不若我等联手,一起将这厮拿下,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旁系少爷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却也知道此时情况对自己不利,冒然动手怕要吃亏,遂强忍下一巴掌拍死眼前三个擅闯进来的混账的冲动,等着看景黎两人是什么反应——刚冒出的这两个明显是一伙的,要是眼前的三个人真的联起手来,他的麻烦不小。
“道友客气了。”景黎笑了笑,“我们来此的目的怕是与道友不同,道友自便便是,待道友之事了却之后,我们在找人也不迟。”
中年修士:“……”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小子的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就在一边干看着他们两人斗个你死我活,他再捡便宜么?美的他!
这一秒,中年修士的脑波和旁系少爷同步了。
“道友说笑了。”中年修士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若是道友有紧要之事被耽误了,岂非我之故。两位道友大可自便,不必介意我。”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要是这两个小子真的无耻到这种程度,那他就……
满心愤慨的中年修士忽的卡了壳,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就算景黎两人真的打定主意捡现成,他也不能怎么办,一对二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提边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凶神在侧。
一时间,竟就这么陷入了两难,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么个不尴不尬的情况;和他一起陷入这种迷之僵持的还有旁系少爷,动手吧,一个不小心就得一对三,不动手吧,等对方抢了先手,那就更糟糕了。
所幸,景黎两人并没有让他们纠结太久,在中年修士话音落下之际,师兄弟两人几乎是同时有了动作——
景黎左手飞快的掐了个诀,中年修士还未反应过来什么事,就被冻成了一座冰雕,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圈圈的光晕;苍麒身形一闪,银白色的剑光化作一道长虹,斩裂了空气,伴随着阵阵爆裂之声,如闪电划破天际,直冲在场的另一人而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发生的猝不及防,结束的也同样突然。
这场战斗结束的出人意料的快,至少被冻成了根冰棍的中年修士是这么觉得的,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在冰里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
那白衣剑修出手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压根就没给旁系少爷一点还手的余力,全程都在极力回护自身。当然,这个全程其实也没多久——三十招内,胜负已分,输赢已定。
目睹了来人堪称凶残的战斗力,发现了来人与自己悬殊的实力差距后,中年修士默默的在冰块里安静如鸡,期待着刚才那个白毛小子说的是真话,没再忽悠他。只要自己没妨碍了这两个杀神的好事,应该不至于被收拾。
若说中年修士还抱有一丝期望的话,那旁系少爷就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从胜利者到失败者的转化,他经历的尤其快,甚至这两个极端的身份之间的用时,还不用半天。
顺风顺水了数百年,终于切身体会到了祸从天降一词的意思的旁系少爷几欲吐血。
时至今日,他总算知道了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这个道理,当年,他是如何见宝起意的杀死了他的那位堂兄,如今,现世报就来了。
或许这其中唯一的区别,就只有他当时是临时起意;而今天找上门来的两个,却是有备而来——这更糟糕。
想到这里,旁系少爷不由看了眼边上的某根冰棍,怨气非常——如果不是这家伙先冒出来,让自己先和人打了一场,这会也不至于败的这么的快。
他之前有接下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有人顺着慕容翩跹的那摸到了这边,因着手下并没有提起对方的人数和特征,他也并没太放在心上——就慕容家那些蠢货,自己漏出了什么风声让别人听到,也不无可能。
是以在发现中年修士藏在一旁后,他也并不有多担心,谁知道这不过是第一波,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
听见景黎直接挑明了来意,旁系少爷禁不住在心底破口大骂,慕容家果真一群废物!还有手下的那些人,也全都是饭桶!
这两人这么明显的特征都不知道报上来,全都是废物——到了这会,他要是再不知道,景黎两人就是之前手下提起的顺着慕容翩跹的线找过的人,那他就是傻子了!
旁系少爷拧着眉,思索着对策,到了手的东西,他是不可能再吐出来的,但眼前的这个剑修着实不好糊弄,已经在对方手上吃了亏的他,并不想拿自己去试验对方的忍耐度。
隐晦的瞥了眼湖面,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倒霉殃及了的水族有不少浮陈尸水面,莲花莲叶掉了一池,残花枯叶,狼狈不堪,丝毫没有平时的美好。
啧,没办法了,本来是准备留着其他人的,这会情况不对,少不得先用了。
旁系少爷心中很有些懊恼,但也知道,目前来说,这是唯一的可行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