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64节</h1>
赤红色的眼眸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咆哮声响彻了整片天地。
小胡子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被抽中的是景黎,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疼,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向地面上洒落,就像是在下一场血雨。
呼,景黎长吁了口气,计划成功。
小胡子能想到的问题,身为当事人的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在明知在硬碰硬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他再照着对方的剧本走,那他岂不是傻子了?
不过兵器的不趁手,确实让他行动间不能完全的随心所欲,带有顾忌,所以,他便多留了个心眼,故意只使出七分力来应对,并且做出逐渐不支的假象,引诱对方对自己全力一击——他是水属性修士,凝结出一大片冰壁,再用幻术将其暂时隐藏,对于他来说,并不什么难事。
他刚才在与对方交手时,故意东躲西藏,左右突围,就是为了掩饰那一整片冰壁的存在。他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反应,见自己伤势渐重,逐渐不支,对方果然上钩,准备给自己最后一击,他再引对方来到那片冰壁前,利用一个镜面术,令对方讲冰壁中的自己错认成了本尊,全力一击,触发了他早早就在冰壁上布置下的阵法禁制,可不就悲剧了么。
随着那些杂乱交错的骇人伤口中涌出的鲜血的减少,小胡子的咆哮声也逐渐微弱,一道暗芒过后,巨大的长条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奄奄一息的小胡子。
到了这一步,景黎想要拿捏他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毫不迟疑的仍了两个禁锢咒过去,将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小胡子给关进了一个半透明的圆形牢笼里,准备一会问话。
翻转发生的太快,太叫人措手不及,以至于那些正为小胡子的霸气欣喜的一众围观党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样,发不出声来,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长老是怎么输的?那个白毛小子究竟做了什么?天哪!长老竟然输了!!!
正懵逼着,一股熟悉的威压又将他们的神暂时拉了回来,想到了还有另一场没有结束,一致向某处张望……
然后很震惊,又好像没那么震惊的,麻木的看着那两道交错的身影。
竟还未分出胜负,没想到这小子实力竟然强横如斯,看那般气势,不愧是九华宗那凶地出来的凶人啊。
暗暗惊叹了一声,众人心中不由嘀咕着,和这凶人相比,那一位好像也没那么厉害了……
几乎是在寻找到破绽的瞬间,黑袍大汉脸上便露出了几近狂喜的神情,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双眼猛地睁开,里面的黑气翻涌,连同他周身的气息,也狂暴地涌动起来。
一道冷哼声,猛的响起,旋即,一道人影陡然出现,顿时,一股凌厉霸道气息,似排山倒海般的暴涌而出,一丝丝裂缝顺着其脚下急速蔓延,足足延伸到尽头,方才逐渐缓下,竟是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其撕裂。
再然后……虽然一众围观党很不想这么形容,但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黑袍大汉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没了然后……
现场诡异的安静了片刻后,几个实力明显不如对手的围观党狼哭鬼嚎着跑了。
景黎虚托着关着小胡子的圆形牢笼,默然的目送着那几道身影远去,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感觉好不靠谱啊,他们应该能把信送到吧?……咳……”
景黎眉头微微一皱,伸手轻拍了拍心口,虽然是故意引诱小胡子上钩不假,但也并非全然做戏,他确实受了伤。
将嗓子眼里的腥甜咽下,还没等他取出灵药,就有一个白玉瓶送到了嘴边,景黎也不和自家师兄客气,就着对方的手服了药,然后又被抓住手腕,熟悉的灵力被送进体内,检查着伤势。
“伤的不重,服了药就好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景黎其实还是挺享受来自自家师兄的关怀的,亲昵的蹭了蹭对方下巴。
苍麒面上却没了往常的一贯笑意,眉头微微皱起,“我该尽快将新剑炼制出来,是我的不是。”
果然瞒不过自家师兄,景黎挠了挠脸,“可是我们也才刚从地下出来啊,没时间炼制新剑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想了想又道,“再说,其实我现在手头上也不是没剑可使,等我们回去之后,材料齐全了,我肯定整天烦着师兄再替我炼对新剑。”
景黎能理解苍麒的懊恼,但他并不赞同对方的自责——他家师兄想用最好的材料为自己炼制新剑,但偏偏时机凑得那般的不巧。
剑刚折不久就掉进了地底,虽说在里面待了百年,但问题是这百年间,他们全都身处菩提古树的深处,差不过百年才中那些意识中清醒过来;而等他们回到了地面,先是裘氏兄弟,又是醉梦楼的,一件事接着一件,哪有功夫来炼剑啊——炼制兵器类法宝,还与炼制其他法宝不同,想当初他为苍麒炼制一件法衣都需要那么多天,要炼制一对新剑,少说也要月余时间。
他们这一路走来,哪来的一个月的空闲时间啊。
然则苍麒并不这么想……
是他疏忽了,景黎那对剑折断后,一方面是时间上的应接不暇;另一方面则是之后遇见的那些人,都没有景黎拔剑的必要,是以他便打算将材料都找齐全后,再择一处稳妥之地为他炼制一对新剑。
但今天这事,却在他耳边敲响了警钟。
再遇见需要拔剑的对手,景黎手中没有趁手的剑,着实不便。
苍麒拧眉略一思忖,神识深入景黎储物戒内,却没找到寻找之物。
“额,”将拂素起龙漪收回了游戏包裹内的景黎挠了挠脸,重新将剑取出,“师兄是在找这个吗?”
苍麒也没问他从哪里拿出来的,接过剑,拿在手中细看,注意到剑身上的细痕后,眸色微沉,景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腰间一紧,转眼已站在灵舟之上了。
“……哎?”景黎张了张嘴,看着苍麒头也不回的拿着剑走进了内舱,茫然,“师兄,你干嘛去啊?”
宽敞舒适的太师椅上,坐着的一个青年,他的相貌端正英俊,但是在这阴暗的屋里,衬上那闪烁的眸光,就显得有些阴鸷起来。
几个人影缩头缩脑的站在下面,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整个都蔫了。
“那什么……没想到我们这趟会在那遇见两个九华宗的人。”一个长了对八字眉的瘦高个讪讪的舔了舔嘴唇,“所以才……”
两个长老死了,他们却都活着回来了,这不是明摆着他们是逃回来的么,若是上头追究,他们都得完蛋,九华宗与魔族之间的恩怨,在东陵州上连个三岁小孩都知道,拿他们出来扯大旗,说不定能有点用。
淡淡的语调微微上扬,“……九华宗?”
八字眉一听有戏,忙不迭点头应道,“是是,就是那九华宗,那其中一个还是九华宗的大弟子呢,还有个白毛小子,据说是他师弟……”
“九华宗大弟子”这几个字传入耳内,令得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人手指微顿,平淡的语调里,听不出他的情绪。“你是说,遇见了苍麒?”
下面站着的几个人一回想,当时小胡子和黑袍大汉介绍时,说的好像是这个名字,遂纷纷点头,口中连声应道,“正是正是!就是此人!”
心中却不由暗自嘀咕着,莫非这位和那人还是旧识?说起来,那个叫苍麒既然是九华宗的大弟子,那与这一位认识,似乎也不奇怪啊,毕竟这一位以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