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怪叫声响起,在这个全是红色的世界里,更加显得瘆人。
景黎睁大眼睛,错愕的看着那道被割裂开来,露出里面隐藏物的口子。
一个墨绿色的蚕豆模样的东西,周边一圈脉络般的细丝紧紧扎根在树枝之上,像是在汲取着某种能量,一张一弛,不时有一抹暗芒闪过。
这棵血树,竟然就是变异魔种的母体!
难怪之前遇见的那几个魔族身上都带着一匣一匣的未寄生魔种!
他原本还这里是类似于魔族的一个任务点,那些魔族人都来此领取派发的魔种,却没想到,这里竟然就是魔族的原产地。
每一道缝隙中,都有一颗魔种。
这么庞大的一颗树,又能孕育出多少魔种?
景黎看着血树上密密麻麻的风机,直觉得头皮发麻。
“哇!”
谢盈盈张了张嘴,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暴露在外的魔种,没想到会中这种大奖,竟然就这么找到了孕育出变异魔种的母体。
谢盈盈深吸了口气,一股极其暴虐的气劲陡然升起,一头长发无风自动。
一抹精光从眼中闪过,一道银色灵光仿若流星般向着血树疾驰而去。
“!——”
约莫有五人合抱般粗的血树躯干上,一道足有丈长,深约三尺的伤痕赫然出现。
而那伤痕正中间,寒光湛湛,一根菱形峨眉刺直入其中。
刹那间,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伤痕潺潺流出,顺着峨眉刺的尖端一滴滴砸落地面,仿佛殷红色的泪珠滚落。
许多长于躯干之上的缝隙中的魔种,因为这一击,皆尽被斩成两半,碾成粉末,飘散在半空。
这东西果真不好对付,谢盈盈微微蹙起眉,刚才那一击,差不多用了她八成的力量。
而这血树上的魔种,却只毁去五分之一。
谢盈盈服下一瓶灵药,正欲再来,忽然余光一扫,瞥见了血树盘根错节,曝露在外的一部分根系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凝神一看,却是一根造型古怪的长钉,观其模样,起码有十寸长,正牢牢钉在一截树根之上。
谢盈盈一愣,再看向附近,又在另一处曝露在外的树根上,发现了同样的长钉,疑惑道,“这是什么?”
顺着谢盈盈的目光看去,在看清楚那长钉的模样后,景黎瞳孔猛地一缩。
“镇魂钉!”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黑色席卷而来,夜幕在一次降临。
一阵淡淡的桃花香飘来,清铃脆响。
昏昏月光下,妃裙美人缓步而来。
这熟悉的一幕,不久前,才在景黎眼前出现过,只是这一次,在淡淡的桃花香中,充斥着一股甜腻的血腥之气。
景黎诧异的睁大眼睛,错愕的看向女子胸前——
如玉手指紧紧按在胸口,却止不住那殷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出,将艳色衣裙染上点点暗红。
“你是……”
第一百四十章
万里碧空如洗,灿金色的阳光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与泥土的清香。
一株虬枝盘曲、约莫有五人合抱粗的桃树扎根在山顶之上,翠绿的嫩芽在树枝间探出,引来许多鸟雀的驻足,将这株显然有些年头的桃树衬得生气勃勃。
景黎的目光在四周围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株位置与大小颇有些眼熟的桃树上。
“那才是你的本体?”
妃色美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柳眉微微蹙起,被宽大的袖摆所掩盖住的右手紧紧捂在胸口,妖冶无双的娇容上泛起病态苍白,轻轻点了点头。
景黎看了眼女子,眸光一转,又落在了远处的那株桃树上。
刚才对方再一次突兀出现,在看见她胸前那一道既深且长,一看就是被利器所伤的伤口时,他便对女子的身份起了疑心。
不久前才见过面,而那时,对方分明毫发无损;而谢盈盈刚砍伤了那株血树,女子就飘然而来,身上的伤口与血树上的相差无二,不容他不多想。
心中起了疑,自然也顺势问出来,可对方既未点头,却也没摇头,只是让他们离开——从接触以来,女子所言寥寥无几,且一开口,就是让他们离开,余者并不多说。
不说其他,单说这女子与那孕育了魔种的血树脱不了干系,景黎就不可能乖乖听话的离开——现在这里并没有魔族高手坐镇,要摧毁这些魔种,正是最好时机。
而且女子对于魔种一事,似乎知道不少,却偏偏闭口不言,不容得景黎不多想,是以,在对方又一次让他们离开时,并未应声。
然后,他终于在那张妖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类似于急迫的神情,再一次出言让他们离开,并且别去动那镇魂钉——在她出现前,他与谢盈盈都已发现了那几根镇魂钉——而较之前几次的淡然,这一次,显然带着一丝急切。
对方希望他们离开,这是肯定的;而他们发现了镇魂钉这件事,似乎,令对方开始焦虑。
景黎见着了镇魂钉,又对女子的本体有所猜测,脑中最先闪过的念头,便是对方是不是被迫禁锢于此地;可女子的反应,却令他愈发狐疑,便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并不答应。
虽然不知女子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弄出这片夜幕,出现在自己面前,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两人,却不见谢盈盈的踪影,景黎便大胆推测,被带入这里的,只有自己一个,谢盈盈还在外面。
现在,着急的是对方,并不是他们,景黎并不担心。
但显然,他可以继续在这和磨蹭,对方却是等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