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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昭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困难模式的修行之路,他看向太上葳蕤的目光难掩崇敬。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太上葳蕤废掉温松云后,她在裴行昭心中就已经地位超然。
师姐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师姐吩咐的事,一定要办到。
见他准备将玉简收入怀中,太上葳蕤终于也想起什么,取出一枚纳戒扔给裴行昭。
不过裴行昭拿着纳戒,不免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
谢一言见到他的神情,连忙凑上来解释:“这是纳戒,你只要把自己的神识烙印下……”
话还没说完,裴行昭已经成功用神识标记下纳戒。
谢一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来熟地道:“你学得还真快。”
裴行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多谢。”
谢一言看着他,心中纳罕道,就没见他脸上有过什么表情,难道他是面瘫不成?
裴行昭将玉简和书卷收入纳戒,除了这两件,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东西。
“可还要休息。”太上葳蕤再次开口。
裴行昭摇头,太上葳蕤便站起身:“走吧。”
见他们要离开,谢一言连忙招呼起自己的护卫:“走走走,快跟上!”
护卫不太明白:“公子不用饭了?”
谢一言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是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路上吃。”谢一言回道,“江湖险恶,我们跟在这位前辈后边去蓬莱郡,万一遇上什么意外也好抱大腿啊!”
“公子怎么知道他们要去蓬莱郡?”刚睡醒的护卫问道。
谢一言跳起来敲了一把他的头:“你没看疆域图吗?从这条路过去,蓬莱郡可是必经之地!”
他此行前往蓬莱郡,是为探望远嫁到蓬莱郡澹台家的长姐。
除此之外,按谢一言父亲的意思,有意让他留在澹台家随自己那个年轻有为的姐夫修行。
太上葳蕤和裴行昭骑着马在前,谢一言带着谢家的车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方。
坐在马上,裴行昭一面赶路,一面加紧学习法诀。
如此又过了日,蓬莱郡已经近在眼前。
身有修为的裴行昭途中只休息过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累晕的情况。
前方便是蓬莱郡的内城,城墙巍峨,上方不时有数道灵光闪过,内外修士来往不绝。
城门外张贴了城内大致布局,太上葳蕤扫了一眼,记住了乘云渡的位置,但她第一处要去的,并非是乘云渡。
要乘云舟去北域,自然需要足够的灵石。
不管是钟离骁冒犯于她拿出的三万灵石,还是后来杀了温松云,他多年敛财所得,就算钟离烨有意给,太上葳蕤也没有收。
她无意参与晋国王位的争斗,便不会收下这些灵石,徒增因果。
当务之急,便是先赚够乘云舟的灵石。
除了能让裴行昭安全随她前往北域,乘云舟前往也是速度最快的方式。云舟商会的云舟,速度甚至堪比元婴修士全力御空而行。
街市上人来人往,两旁还有许多修士叫卖,热闹比之绛京丝毫不逊。
前方高楼雕梁画栋,檐角上挂着一串紫色风铃,风来时有叮铃之声。抬起头,只见上方挂着三个古体篆字,紫金坊。
交代裴行昭将自燕国带来的两匹白马卖了,太上葳蕤抬步走入紫金坊。
见她进门,立刻有杂役迎上前:“不知道友需要什么?这紫金坊中,无论您是要买法器符篆,还是想为自己的洞府开设机关禁制,我紫金坊都包您满意!”
坊中宽阔,有许多修士来往,随处可见身着紫衣的紫金坊杂役引着客人来往,介绍法器符篆等,面上俱都挂着殷切笑意。
“我有一千符篆要卖。”太上葳蕤开门见山道。
听清她来意,杂役脸上笑容不改:“不知道友要卖的是什么符?劳烦道友取出,让在下查验一二。”
太上葳蕤取出一张符篆,杂役伸手接过,低头端详符文。
但在看清符文之后,他不由皱了皱眉,随即看向太上葳蕤道:“敢问道友这是什么符?品阶为何?”
在这紫金坊干了许多年,形形色色的客人他都见过,各类符篆也少有他不识得的。
可是手中这张符篆,他之前竟然从未见过。
看这灵光,应该是三阶符篆,只是三阶符篆中,有何种符文是如此?
“三阶风雷符。”太上葳蕤回道。
杂役面上露出意外之色,风雷符不是四阶吗?何况符文也不是如此……
风符和雷符是三阶符篆, 而风雷符兼具两种属性,要令其平衡,符文便定然会更加复杂, 绘制起来难度也就更大,属于四阶符篆。
三阶和四阶符篆的难度不同, 能卖出的灵石当然也不同。
紫金坊的杂役听到三阶风雷符几个字, 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错。但符篆
', ' ')('上的灵光不会作伪,自己手中的确是一张三阶符篆。
他细细看了许久,实在认不出纸上符文, 迟疑片刻, 只能对太上葳蕤道:“道友见谅,在下才疏学浅, 一时判别不出这张符篆的价值,只怕还要请出我紫金坊中长老亲自验看才可。”
太上葳蕤淡淡嗯了一声,见她答应, 杂役立时便引着她向紫金坊内坊走去。
“孟长老, 您可有余暇代为验看一张符篆?”
虽然房门大敞开着,但紫衣的杂役还是在门前止步, 扬声开口。
老者灰白的头发蓬乱, 外袍上也不知沾染着什么污迹,一双手上也满是墨迹, 整个人看上去不修边幅。
听了杂役的话, 他很是不耐烦地放下手中发黑的符篆,张口想骂人,但想起自己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底气实在不怎么足。
拿了别人的灵石,也不好什么事儿也不干。
老者烦躁地抓了抓头, 粗声道:“进来!”
得了他允准,杂役才带着太上葳蕤步入其中。
见了老者,杂役俯身向他行礼,他挥了挥手,道:“别废话了,什么符篆,拿来我看看。”
肯定又是什么写废了但恰好成形,毫无效用的废符,他来这紫金坊这么多日,见到的多是如此。
杂役连忙将太上葳蕤拿出的那张符篆双手奉上,这位孟长老乃是主上花费重金请来的符道大师,他自然也要敬着的。
接过符篆,在看清其上符文之后,原本不以为意的老者目光忽然一凝。
他猛地站直了身,举起符篆,对着天光仔细端详起来。
“这世上竟然有我没有见过的符文?!”他此刻全然不在意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踱着步,自言自语道,“符文怎么能这样画?”
“这不合理啊!”
偏偏就是这样不合常理的符文,竟然还能成形。
待他仔细看来,只觉这符篆上的符文圆融流畅,画符的人在符道上的造诣极高,便是比之自己也不差什么。
这画符的人不知年纪几何,学符多少年?
见老者只是看着符篆不说话,杂役忍不住开口道:“孟长老,这张符篆……”
老者却没理会他,不等他将话说完,便催动灵力,将符篆扔了出去。
房中风雷乍现,狂风刮得人有些站立不稳,天地灵气在上方汇聚,雷电之色隐现。
杂役见到这一幕,不由微微变色,他没想太多,身手矫健地跑出门外,顺手还将房门合上。
下一刻,狂风挟裹着雷电而下,将房中一切搅得混乱不堪。
太上葳蕤弹指,撑起透明光幕。
随着在一声闷响,只顾着观察符篆威力的老者一张脸连头发带长须都变为碳黑色。
他却并不在意自己现在是什么形容,背着手在房中踱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符文如这般绘制,就可平衡风雷之力,如此威力,在三阶符篆中当属翘楚!
何况方才他用出的那张符篆,符文只是写在寻常宣纸上,用的墨也并不含灵气,若是用了上好的符纸与符墨,威力应当还会更甚。
这张符篆上的符文,可比四阶的风雷符简化了许多。
“这符是谁画的?”浑然不觉自己有多狼狈,老者转身,急急向太上葳蕤问道。
见他靠近,太上葳蕤皱着眉向后退去。
“是你画的?”老者意识到什么,又问。
太上葳蕤冷淡回道:“是又如何。”
老者闻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可有门派,师承何人?”
相比于他的热切,太上葳蕤的态度就截然相反了:“你的问题太多了。”
老者一点也不见外地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告诉我,我不与旁人说便是……”
正在这时,听到屋内动静平息,方才及时躲出去的杂役才推门进来,赧然向太上葳蕤道:“在下修为浅薄,还望客人勿怪,勿怪。方才消耗的符篆,紫金坊会按价赔偿的。”
太上葳蕤懒得理会老者,看向他道:“紫金坊可收此符。”
“自然是收的。”杂役礼貌回道,就方才那番动静来看,这符文不仅没有问题,威力还极其出色。
“孟长老,不知您觉得这符价值几何?”
老者见太上葳蕤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没好气地看了杂役一眼,胡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乱发,对太上葳蕤道:“你有多少?五百下品灵石一张,我全收了!”
寻常三阶符篆,紫金坊多是以两百下品灵石左右的价格收购,哪怕效用特殊,极难绘制的,也就是三百余下品灵石罢了。
现在,老者竟然开口要以五百灵石收购一张三阶符篆?!
就算这符威力出众,可五百下品灵石,已经能收一张四阶符篆了!
杂役一时有些为难:“孟长老,这样的价格,只怕坊中不能同意……”
老者白了他一眼,真是不识货:“这些
', ' ')('从我的私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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