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这一幕,宿元生便觉得自己所想是对的。
他直接朝一同跟过来的李袖娘道:“你带鸢儿回去处理伤势。”
“那楚苕……”李袖娘一愣,紧接着明白宿元生的意思,当下不满道:“鸢儿若是伤的不是脖子也就罢了,这摆明了是要她的命啊!你再看看鸢儿这手指,肉都没了,难道也这么算了?”
“娘,既然爹这么说,那就算了吧。”李鸢儿依靠在她身侧,咬了咬下唇,颤声道。
“不行!”李袖娘怒道,“鸢儿,你性子软,别人剑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要算了,就因为你叫她一声大师姐?难道她这个大师姐比你的命还重要?”
她这话明着是在训李鸢儿,实际也是说给宿元生听的。
可宿元生却听的很是不耐烦,道:“鸢儿自己也说算了,你身为鸢儿的娘亲,身为苕儿的师娘,怎么反倒咄咄逼人紧揪着不放?”
“我……”
“行了!”宿元生根本不想听她多说,直接打断她的话,道:“你带鸢儿回去,其他人也都退下,本宗主会处理此事。”
李袖娘见他当着弟子的面都这样说话,心知再继续说下去是自己难堪,只得带着不甘领了李鸢儿回去,其他人也纷纷转身离开,只留下宿江没走。
宿江道:“爹,我担心大师姐。”
宿元生没有多说,率先落了下去。
“师父。”楚苕见他过来,转身朝他走了两步,问道:“小师妹跟你告状了?”
“嗯。”宿元生顿了一下,安抚她:“苕儿,你也不要多想,她并不知道你这把剑的情况,多半是被吓到了才会说出那些话来,为师已经训过她了。”
“可小师妹也没有说错。”楚苕却笑了一下,看着那把还在那里发疯的破剑道:“确实是我的剑伤了她,说不定哪一天真要了她的命了。”
第5章伤人的是剑,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宿元生一脸不赞同,“苕儿,法宝有灵性才叫法宝,本就不是常人就能驾驭的,更何况你如今自身也……”
他顿了一下,改口道:“总之,此事不能怪你,我也会嘱咐其他人日后离你的剑远一些,以免再被你的剑误伤,还要怪到你的身上。”
“爹……”宿江听得迷迷糊糊,忍不住出声道:“您和大师姐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苕儿手中这件法宝非比寻常,很可能是最上品的法宝,灵性难驯,苕儿……恐怕无法完全掌控。”宿元生道,“此剑难免发疯伤人,她心里又何尝好受?”
“我明白了。”宿江一脸恍然。
楚苕站在那里由着他们猜测,反正她可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倒是那把破剑,似乎也听懂了他们在说的,发疯的更加厉害了,宿江看得心有余悸,一脸担忧道:“那万一它连大师姐你也伤了怎么办?”
“它不会。”楚苕朝破剑招了招手。
原本还在发疯的破剑立刻停了下来,瞬间到了她的面前,乖乖的悬浮着。
楚苕握住剑柄,垂眸看着这把破剑,不紧不慢道:“它虽然时有发疯,但我若是叫它,它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宿江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一些不安,“但还是要尽早解决它发疯的事情较好,以免哪天它连师姐你也反噬了。”
等宿江和宿元生走了,楚苕合上结界,伸手摸了摸手里的破剑,笑道:“现在才体会到原来示弱竟是这样好用,也难怪从前她们母女俩就喜欢这般了。”
破剑从她手里飞了出去,转了一圈表示不一样。
它飞向那棵树,“唰唰唰”几下就在树干上写了几个字:她们是有心,你是无意。
“意外收获。”楚苕道。
而离开了揽月峰的父子俩却也在谈论她的事情。
宿江一脸担忧:“爹,那日我和燕儿师妹碰上大师姐时,她一见我就泣不成声,可想而知是在外面吃了多少苦,也不知是如何惦念着我们,否则素来强大的大师姐怎么会哭成那样……”
“你大师姐从前虽然总是护着你们,事事也让着你们,可她也并没有比你们大多少,甚至比你们有些人年纪还要小,无非是因为她天赋好些,修为高些,所以才事事让她挡在你们前面。”宿元生也是长叹了口气,道:“如今你们一个个也都已经长大了,你大师姐心里藏着诸多苦楚不便言说,你们也不要多问,日后就不要再像从前那般……”
“爹,我知道的。”宿江握拳,“日后也该由我们来护着大师姐了!”
这日之后,李鸢儿母女俩倒是都没有再来楚苕面前晃,也没人来追究李鸢儿受伤之事。
宗主也已然发了话,只说是楚苕那把剑情况特殊,并不会时时受她控制,偶尔发疯伤人也怪不到楚苕身上去,若是怕被伤到那就自己警醒些,或者别往揽月峰上凑就是。
李鸢儿和李袖娘自然也被这么说了,母女俩关在房里,李鸢儿眼睛都哭肿了,道:“娘,大师姐肯定是对爹说了什么!什么破剑情况特殊,那不就是她从前用的揽月剑吗?不就是破了一点,咱们可都认得出来,她自己的本命法器不受她自己控制,这话说出去哄小孩么?”
“那不是揽月剑。”李袖娘却摇头道,她神情兴奋,难掩激动和嫉妒,朝李鸢儿道:“为娘也觉得你爹反应奇怪,特意让人去打听过了,那楚苕确实是失了忆,更重要的是,她如今那把破剑可不是揽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