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师傅手头只有他这一个活儿,而且吴轩没提具体要求,全凭计师傅发挥,所以计师傅凭经验雕了最合适的物件,进度自然很快。
只用了一个月,就雕出了两对玉环六块玉佩,其中一块玉佩就是吴轩今天戴的鸳鸯佩。
昨天计师傅的儿子计清直接把东西送到了他家,道:“还剩两对玲珑球,因为雕工复杂,需要再花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爹让我先把这些给您送过来。”
吴轩打开盒子看了东西,非常满意,当场结算了一半工费。
听到吴轩的回答,杨修竹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下午有戴大人的讲学,平时习惯了外出吃午饭的学子,因为害怕外出耽误时间赶不上听学,今天也都去了食堂。
因此吴轩四人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翟乐一行。
翟乐仍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柳思源穿的破旧衣衫,嘲讽道:“不是勾搭上了姜秋实吗?怎么穿这么破旧,莫非——”
他凑近柳思源,贱兮兮道:“被抛弃了?”
柳思源挥开他拦路的手臂,直接往门里走。
翟乐不依不饶,“大家都是同窗,有什么不能说的。”
吴文韬上前打圆场道:“翟兄,咱们先进去吧,堵在门口不好看。”
翟乐拽住柳思源的胳膊,道:“走,进去,咱们坐一桌,好好叙个旧。”
柳思源甩了半天没甩开,气的脸都红了。
几人围了一张大桌子坐下,翟乐继续嘲讽:“活该你被骗!早就跟你说过了青楼妓子不可信,还非要和她走得那么近!一个不知道勾引过多少男人的青楼妓子——”
“翟乐,闭嘴!”柳思源怒道,猛地甩开胳膊,自己连带着翟乐都撞到了桌子上。
“嘶——”翟乐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面色扭曲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轩刚好在柳思源旁边,托了他一把,免得他被撞后还要跌倒在地。
柳思源低声道了一句,“多谢。”
吴文韬安抚住两边的人,劝道:“大家都是同窗,理应和睦相处。而且下午还有戴大人的讲学,咱们要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误了时辰。”
翟乐扶着腰坐在椅子上,疼得没有力气骂人了。
吴文韬简单点了一些饭菜,然后找了一个新话题,“听说戴大人从真兴府出来,第一个巡游的就是咱们定山县。”
和翟乐一起来的一名学子,为了缓和气氛也接了一句,“这说明学政大人最看重咱们定山县学。”
“看重个屁!”翟乐言语粗俗地反驳道,“学政大人最看重的肯定是真兴府的府学,要不然邵兄为什么费尽心思把户籍迁去了府城,不就是因为府学的夫子比县学好吗?”
“县学肯定和府学不能比。”那学子道,“但和其他县学比起来,咱们定山县学是最得戴大人看重的。”
翟乐嗤笑一声,“定山县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县,在府城根本排不上号。以前历任学政也都没有巡游首站来定山县的先例。这次戴大人过来,肯定是冲着文轩兄!”
其实翟乐想知道戴大人冲着吴轩和柳思源两个人来的,但他不想抬举柳思源,所以只说了吴轩的名字。
吴文韬点点头,道:“顾瑾院试后回了京城,剩下两个才学最优秀的就是大堂哥和柳兄了。戴大人爱才心切,所以先来了咱们定山县学。”
翟乐冷哼一声,到底没有反驳。
——
学政大人的讲学,安排在了县学前院的露天讲坛。
学子们端坐下方,听戴大人将盐政之法。
“历朝历代,盐价俱为官制。本朝开国,真武帝行新政,除官营盐场外,不禁私人盐场,盐价随市场而定。此政本意在降低盐价,让利于民。奈何——”戴大人叹了一口气。
众人都理解他的未尽之语。奈何冯阁老上位后,利用职位之便把官营盐场,通过私人赎买的方式变成了他自家的产业,然后连年抬高盐价。
百姓纵然不满,面对位高权重的内阁首辅,也毫无反抗之法。
“昱沽盐场是大阑国北部最大的盐场,自从景元二年以后,产量连年降低,盐价逐年升高。而南部的其他盐场,也或多或少被某种势力渗透。”
戴大人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冯阁老的名字,但景元二年,正是冯阁老当上首辅的年份。
一场讲学,众位学子听得义愤填膺。
就连好脾气的吴文韬,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进京城,和冯阁老当面辩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