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案卷,三井福闭目沉思,许久才睁开眼睛将案卷还给秘书吩咐道:“案子的事情,你还要继续督促巡捕房查下去,有什么线索或者有了进展要立即告诉我!”
秘书低头道:“哈衣!”
“还有!”三井福继续道:“虽然我弟弟的死是萧震雷干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在招标会上当众揭穿了我们三井洋行对他的收买,并且骗了我弟弟的钱,这是在与我们三井洋行作对,是在与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他的行为让三井洋行蒙羞,让三井家族蒙羞,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我要让他的日子不好过,你知道他的情况吗?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秘书道:“先生,我早已经派人查过他的底细了,他的家里人在几年前一次闹饥荒的时候全都饿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不过他现在与两个女人打得火热,关系应当不一般!”
三井寿闻言有些疑虑:“哦?闹饥荒饿死了?这么说他家很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哪里来的钱把振华公司开起来的?”
秘书立即道:“这也几乎是所有十里洋场的人都不明白的地方,一个穷小子怎么会突然那么有钱了,即便他是严老九的结义兄弟,严老九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支持吧?所有这件事情一直让所有人都觉得很神秘!”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三井福下了这个结论,又想起秘书说起萧震雷有两个相好的女人,于是问道:“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哈衣!”秘书答应,随即说道:“两个女人都是震旦学院的学生,一个叫王亚男,十八岁,家住外地,家里是乡下一个土财主,有一些田地,上学期间一直住在学校,另外一个叫程碧瑶,家就在这上海滩,她的父亲叫程裕盛,开了一家裕盛纺织工厂,工厂有几百女工,我们三井洋行还在他们家的工厂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几个月前,程裕盛决策失误,囤积了大量的纱线准备大量生产棉布,可谁知道棉布市场受国际市场的影响,极不景气,因此裕盛防止工厂生产的棉布大量囤积在仓库里卖不出去,造成了裕盛纺织厂的资金短缺,连厂里的女工们的薪水都有好几个月没发了,由于我们三井洋行在裕盛纺织厂占有股份,程裕盛这个人对我们大日本帝国还算友好,三井寿先生在世的时候还每个月从裕盛纺织厂采购一批棉布缓解他们的资金压力,才没有让裕盛纺织厂倒闭,即便如此,裕盛纺织厂距离倒闭的时间也不远了,现在工厂女工的情绪十分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哦?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秘书的话让三井福眼睛一亮,他脑子里瞬间有了一个让萧震雷脸面难看的计划,问道:“我问你,裕盛纺织厂有多大的规模?资产大约又多少?”
秘书道:“女工大约有五百余人,纺织机器有三百台,现在资产应该不超过十万两!”
三井福想了想,脸上阴笑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找人去放出消息,就说裕盛纺织厂的老板程裕盛没有钱了,工厂快要撑不下去了,他准备把工厂便宜卖了跑路!”
秘书听了之后皱眉道:“先生,如此一来,那几百女工肯定得到消息,她们肯定会闹起来啊,闹到会审公廨都是很有可能的!”
三井福冷冷道:“我就是要让她们去会审公廨闹,他的女儿程碧瑶不是和萧震雷交好吗?我偏偏不让萧震雷如意,我要逼着程裕盛把他的女儿嫁给我,让萧震雷只能干瞪眼,程裕盛如果想让纺织厂起死回生,就必须要有人吃下他仓库里囤积的棉布,现在这个时候谁敢买他的棉布?只有我敢,他如果不把他的女儿嫁给我、不转让一部分股权给我,我看他怎么度过这个难关?上有会审公廨的巨大压力,下有女工闹事,他想摆脱这个危机只有求我!”
秘书理清了三井福的想法,点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别人都不敢买程裕盛的棉布,您为什么要买下?难道您不怕资金链断掉?现在这些东西压在手上就是废品,马上就是热天了,没有谁会买棉布啊!第二,您忽视了一个人,萧震雷,他是可是有钱人,难道他就不能往程裕盛的工厂注资吗?又或者他花点钱买下程裕盛纺织厂的棉布,虽然这批棉布没什么用处了,但是他此举却可以讨好老丈人,亏点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