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本身并不是智计过人之辈,但有一个优点,就是识大体,知进退,并不曾被寻仇上门的洪熊山激怒,只把这个私人恩怨当作上进之梯,作为挑战大师名位的标靶。
面对铜山固有的老旧势力,李晚也没有像其他得到奇遇的年轻小辈一般,冒冒失失地断人财路,而是选择合作。
在自身拥有结丹修为和掌握有器道奇功秘法的底蕴支撑下,无论是公布秘法的“恩”,还是依仗高深秘法对其他法宝形成克制的“威”,都让人不得不接受。
更是慷慨散财,接济贫寒,给自己留下诸多好名声。
至此,李晚在铜山诸人眼中,是位年少多金,风流倜傥,又有豪爽气度的年轻人,无论是各地修士,主顾客商,还是炼器师同行,同业名师,各大工坊,器修门派,都对他留下不错的印象,甚至有一些年轻些的男女修士,视之为崇拜倾慕的对象。
凭着这些,李晚在铜山,可以说是彻底站稳脚跟了,不过施皓光也担心,公布了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大方了。
施皓光委婉劝说道:“如果把秘法用尽,以后就不好在圈子里面立足了,总还得给自己留几手才啊。”
李晚闻言,不禁呵呵一笑:“你还不如直说,同行是冤家。”
他也知道,施皓光是为自己担忧,但这个担忧,明显过于多余了。
贸然公布秘法,的确有可能丧失优势,但也要看看,那是什么秘法,在自己掌握的底牌之中,属于什么地位!
《器宗大典》里面的器道知识浩如烟海,《磨锋诀》也好,轻鸿甲图谱也好,化解剑气的独门禁制也好,加起来也就相当于一滴水滴那么渺小,根本不算什么?
李晚之前遇到安大师、吴冶子,本也就曾动过类似的念头,把这些东西丢出,可以说,它们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
用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换取了在铜山立足,说是大赚特赚也不为过。
李晚解释道:“藏九露一,是谓冰山一角。施道友,我也不怕跟你交个底,我抛出的东西,其实并不算什么。”
施皓光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神色:“那就好。”
两人又谈了一些后续的发展,主要是铜山作场开办起来之后,经过多次利益交换,盟约签订,已然壮大了数倍,就是接近名师的炼器高手,都有五位之多了,正式的炼器师总人数,更是多达三十六位。
李晚自己嫡系的炼器师,乌宁等人,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位而已,就这十位当中,黄珍、黎庸等人也才刚刚招收,忠诚可靠尚未可知。
李晚嘱咐道:“要多关照他们,如果有心性尚可,资质又不太差的人,我打算收为正式的弟子,另外,铜山内外,可以打听一下,有无合适的少年学徒……”
李晚的发展之道,和其他大师并无区别,这些都有成例可以参照,多年积累下来,完全可以成就一股庞大的势力。
施皓光也知道,这是底蕴来源,不可以不重视,于是答应一声,记在心里。
如是又再过去一段平静的日子。
洪熊山仍然密切关注李晚的消息,得知他和铜山诸人联合之后,忧心忡忡,不时去信给自己相熟的道友,声言李晚的威胁。
但那些道友们,都已经知道李晚无意与他们为敌,对那些颇有挑拨之意的言辞,并不置信。
李晚的合纵连横之策,远比洪熊山料想的还要成功,无奈之下,只好又在各大宗门的灵峰发展主顾,意图保住原有的基业。
洪熊山并不知道,李晚推出《磨锋诀》之后,整个铜山同业的法宝,已经在悄然发生蜕变,假以时山,刀剑品质大为不同,他洪派一脉若不掌握这些,就要被整个联盟孤立了。
就在洪熊山暗中活动之时,李晚也突然接到一个消息,说是有天工坊中的重要高层前来,邀约他会见。
李晚感觉好奇:“什么高层元老?”
施皓光的回答,大出李晚所料:“听说是坊主夫人!”
李晚愣住了:“坊主夫人?”
自从加入天工坊以来,他就听说,坊主病重,不便接见外客,坊主夫人也一直在外地某座灵峰陪同休养,坊里上下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他们的女儿执掌。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位坊主夫人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