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上言重了,请教不敢。王上但有垂询,外臣不敢不言。”周冲言词得体。
赵王给周冲在金杯里斟上酒,道:“周先生请满饮此杯。”
周冲把金杯略一打量,非常精致,明显出于良匠之手,再一看,赵王所用的器具皆是黄金所做,在心里感叹赵王真是一个醉生梦死之人,国破在即居然如此奢侈。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谢王上。”
赵王再为周冲斟上,道:“寡人有一事不明,还请周先生直言。
秦赵交好,至今不绝,赵国公主犹充秦宫,为何秦军兵临我赵境,欲不利于我赵国?这事,寡人难以释怀,还请周先生给寡人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要说赵国,换做任何一个国家,邻国在边境上陈以重兵,都会不自安,要讨个说法,更何况当时情形是秦强而赵弱,赵王日夜惊心,最关心此事。
只不过,他领教了周冲的厉害,说得更加委婉,不象适才那样言词犀利。
周冲微微一笑,道:“王上多虑了。大秦与赵国的情谊,至今不绝,以后也不会绝,将世代交好,世世不绝。
大秦之军之所以兵临赵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韩之逆民乱臣借机逃往赵国,要是大秦不把他们一网打尽,进入赵境,后果难以预测。”
这话是点到为止,后面的意思是说秦军就要跟着进入赵境,赵王如何听不出来,唬得脸色都变了,假笑道:“周先生有所不知,寡人早已派人紧守边境,韩国之民一个也不会进入赵境。
要是有人进入赵境,为了秦赵交好。寡人也要会把他交给大秦处置。”
“如此甚好!”周冲话锋一转,道:“灭韩以来,韩地康宁,将士们已经无事可做,不日之间就要撤走。”
这对于赵王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大喜过望,道:“应该,应该。”
他高兴得太早了点。周冲接下来说的是:“不过,这事恐怕要等到路修好了才能撤走。
本来是要早撤的,只是贵国反对修路,要是有不法之徒从中做梗,后果难以预料,不可不防,还请王上见谅。”
赵王笑容依旧,道:“好教周先生得知。我赵国也要修路,和贵国之路相接,西连咸阳,东接邯郸,如此一来。秦赵交好将更上层楼,世代兄弟。”
周冲故作惊奇,道:“哦,竟有这等事?王上圣明!不过。以周冲推测,恐怕此事难以成行,一者必有人作梗,二者所费极大,赵国虽强恐一时之间也难以筹足银两。
不要说赵国,就是我大秦要做此事,也是颇费周折。”这样说话是为了坚定赵王之心。
赵王眉飞色舞,好象打了一个天大的胜仗似的。道:“此事有利于富国强兵,大好事,所费再多,寡人决心已下,一定要修成。”
“王上有如此雄心,比起武灵王也是不逊色,外臣借王上之酒敬王上一杯。”周冲起立敬酒,赵王呵呵一笑。一饮而尽。
赵王笑道:“周先生现在可以放心了。寡人有一个请求,就是大秦应该把边境上的军队撤走。”
把秦军从边境上撤走本来就是周冲地一步棋。原因很简单,可以安赵王之心,让他放心去修路。修路之事是典型的赵人栽树,秦人乘凉,周冲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军队不是这么撤的,周冲有点为难,道:“撤军固然是好事,可外臣却为难了。王上也知道,这事应该由大秦王上圣断,外臣哪敢作主。
不过,要是王上的条件能够让敝国王上同意的话,依外臣看,这撤军一事也未必就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