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桑达,他是认识的,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所以,当看见不算熟悉的两人出现在病房里,他本能的起身挡在了床边。
“你们有什么事?”
“岑阳——”被挡在身后的拉斐尔伸手握住岑阳的手,轻轻的拉了拉,等岑阳转头看来,他才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岑阳闻言,对上拉斐尔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不禁没好气道:“怎么不早说?”害他紧张过度,丢人现眼。
拉斐尔脸上笑容更大。他喜欢岑阳这种过度保护的模样,也喜欢看他懊恼的神情,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坏语气,可腾穆亚和左桑达却被岑阳恶劣的语气弄得眉头微微皱了下。
这就是少爷与这人的相处模式?腾穆亚向左桑达抛去询问的眼神。
也许吧。左桑达的回答不是很果断,虽然他在环球工作了一段时间,但那时岑阳不在公司,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少爷为了帮岑阳挽救公司,挺着个大肚子,每天都要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
那边腾穆亚与左桑达用心交流,这边拉斐尔让岑阳帮他把病床调高了一些,“这样可以吗?会不会觉得难受?”
慢慢跳着床板的角度,岑阳不忘询问拉斐尔的感觉。
“好了,就这样吧。”拉斐尔这次伤得实在太重,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还只能躺在床上,不能有任何太大的动作。
何时见过拉斐尔如此虚弱消瘦的模样,左桑达和腾穆亚脸上的神情都不是很好看,他们甚至没看岑阳一眼,目光紧紧的锁在拉斐尔身上,“少爷——”
听到这声称呼,岑阳抬头看了来到床边的两人一眼,凑巧,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温绾的号码,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温绾,什么事?是吗?好,我尽快过去。”
“你有事就去吧,这里有他们两个。”看了眼腾穆亚和左桑达,拉斐尔善解人意道,岑阳略微迟疑,看了看时间,估摸岑澜和秦暄很快就会过来送午饭,便离开了。
看着岑阳走出病房,拉斐尔收回目光,看向腾穆亚,“有消息了吗?”
“少爷,绑架您的人似乎早有预谋,而且心思缜密,我们竟然找不到一点线索。”腾穆亚的语气难免抑郁。
回想那场噩梦一样的经历,拉斐尔不禁抬手覆上自己伤口未愈的小腹,“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说话的腔调很怪,我以前有听过。”
腾穆亚精神一振,“少爷知道他是谁?”
拉斐尔摇头,“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得熟悉,一定是熟人。”
“您的意思是……绑走小小姐的人不只是来向辜岑阳寻仇,他们的真实目标是您?”
听了左桑达的分析,拉斐尔习惯性的用左手轻轻揉着右手拇指,“那五个人有四个人的眼睛都是蓝色的,其中一个人刻意改变了说话的腔调,但是他的声音,我听过,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听过?”
自打意识清醒后,拉斐尔就在不断回忆那天的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于急切,思绪总是不能平静,理不出头绪。
拉斐尔的神情渐渐激动,腾穆亚发现情况不妙,赶紧上前劝慰:“少爷,您要冷静。”
“冷静……”听到腾穆亚的话,拉斐尔突然若有若无的笑了下,“是啊,我该好好冷静冷静。”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强大自己,只有他足够强大,才能有希望找到孩子,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看看那个在他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的孩子。
“腾穆亚,去安排,我要回去。”
闻言,腾穆亚和左桑达的眼中非但没有惊喜,反而忧心忡忡,“少爷,您的身体……”
“半个月后,我要回去。”
半个月……腾穆亚可不认为拉斐尔的身体能在半个月后康复。“少爷……”
“去安排——”拉斐尔的语气不容置疑,腾穆亚只好点头答应,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改变注意,这时,一个名字蹦出他的脑海——辜岑阳,也许应该找他试试。
没等腾穆亚去找岑阳来劝说拉斐尔,岑阳自个儿沉着脸回到了医院,拉斐尔看着明显怒气冲冲的人,不知道他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带了一肚子火气。
“谁惹到你了?”拉斐尔温声问,却不想招来岑阳狠狠的一瞪,这回他明白了,忍不住笑道:“我惹到你了?”不理会拉斐尔语气里的无辜,岑阳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这下,拉斐尔不笑了,神色不由得正经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岑阳盯着拉斐尔,沉默了许久,道:“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拉斐尔凝视着岑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他几秒后,道:“拉斐尔&8226;霍森。”
“拉斐尔&8226;霍森……”重复着拉斐尔的话,岑阳扯起嘴角轻轻一笑,“那拉斐尔&8226;顿格拉斯是谁?”
看着岑阳眼中的疏远,拉斐尔的神情有些受伤,“霍森是我母亲的姓氏,顿格拉斯是我父亲的姓氏,我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喜欢用母姓,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不是想要对你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无论我姓什么,我都是拉斐尔。”
说了太多的话,拉斐尔的语气渐渐有些弱了下来,喘息也变得重了,岑阳看他这副模样禁不住心软,轻轻在床边坐下,将人搂进了怀里。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是拉伯达的弟弟。”
接到温绾的电话,他匆匆赶去会面,却不想得到的不是孩子的下落而是关于拉斐尔的背景。
035生气吵架
顿格拉斯家族,一个欧洲大陆上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老神秘家族。据说,他们是皇族吸血鬼的后裔,传承了无数代后,吸血鬼的血液越来越稀薄,顿格拉斯家族的人渐渐失去吸血鬼的法力,退化成了与常人无异的普通人,但这个家族在欧洲大陆上的地位无人能及,各个国家的元首政要对顿格拉斯家族的人礼遇有加,顿格拉斯的势力几乎渗透进了欧洲每个国家的血液里。
拉斐尔就是出自这个古老神秘的家族,岑阳有些不能相信,所以,当他从温绾那里得到消息,直觉地认为被欺骗了,他迫不及待的回来与拉斐尔理论,然而,在回来的路上,回想这几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心里又是说不出来的饱满,尤其是近一年,拉斐尔对他毫不掩饰的霸道和爱护,让他又觉得拉斐尔并不是想欺骗他,也不是玩弄感情。
拉斐尔半靠在岑阳的怀里,听他略带气恼的说没想到自己跟拉伯达居然是兄弟,心里歉意更深,拉伯达是个心很高的人,像环球这样的集团,他还不会看上眼去,然而,因为他在这里,所以,拉伯达才会费尽心机的搞垮环球,如果他没猜错,拉伯达其实是怕他把环球做得更大更强,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才这样不折手段的借机整垮了环球。
“对不起……”
听到他的道歉,岑阳奇怪的低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道歉?难道是良心发现,觉得不该隐瞒我你的身世?”
仰头对上那怒气消去的眼睛,拉斐尔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脸上笑意渐渐散去,他靠在岑阳怀里,悠悠道:“我父亲是族长,他有很多情妇,情妇为他生了很多孩子,我就是其中一个,我与拉伯达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我们并不亲近,幼年时,我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直到十岁母亲去世,我被人接去英国,那时,我才见到父亲。才知道自己的姓顿格拉斯。”
说到这,拉斐尔笑了,神情很平静,“从那之后,我一直生活在英国,直到二十岁回来给母亲扫墓,就一直生活在这里,没再回去。”
“不回去,你父亲会同意吗?”
闻言,拉斐尔笑了,“我父亲从来不管我,也不管任何一个孩子。顿格拉斯家族有个古老的不成文规定,但凡顿格拉斯家的孩子不论嫡庶,只要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实力,通过长老和族长的认可,就可以接下下一任族长的位置。所以,顿格拉斯家族里的兄弟从来都只是敌人。”
拉斐尔的语气平静至极,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岑阳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都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岑阳能够理解拉斐尔当时的不容易,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拉斐尔,未必能够有他这份平静淡定。
感觉怀抱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些,拉斐尔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放心的靠进身后的怀抱,眼中渐渐露出几分不舍的神情,“岑阳,我逃脱不掉命运,也摆脱不得这个姓氏,我姓顿格拉斯,就注定要为生存努力。”
曾经,他天真的以为只要退出争斗,离开欧洲大陆,就可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可事实向他证明,即使他逃了十年,最后还是逃不掉注定的命运。
岑阳明白拉斐尔的意思,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我会陪着你,我会帮你,我们一起为生存努力。”至少不能让那个拉伯达称心如意。
岑阳的话给了拉斐尔无尽的力量,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十年前的拉斐尔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十年后的拉斐尔心里有了岑阳,多了一份惦念,也多了一份羁绊。
十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十年的自我放逐让他错失了不少机会,也让对手变得格外强大,他没有赢的把握。现在已经搭上一个孩子,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他不想再搭上岑阳这条命。
“岑阳,我要回去了。”
没听出拉斐尔语气的异样,岑阳痛快道:“我陪你回去。”
即使看不到岑阳的神情,也能感觉到他的诚心诚意,拉斐尔闭上眼,唇齿开阖间吐出了伤人的语句,“我不能带你回去。”
“你说什么?”岑阳猛的一震,要不是抱着拉斐尔的身子,他几乎要跳起来。“不带我回去?你什么意思?”
对上岑阳怒气冲冲的模样,拉斐尔的神情异常平静,“我们当初的约定是我帮你生下一个孩子,然后我们两不相欠,仅此而已,不是吗?”
“仅此而已……”岑阳差点把牙根咬碎喽,“去你的仅此而已,你是不是头脑不清楚啊?那个狗屁约定不是早就作废了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生活,你连戒指……”岑阳看向拉斐尔的无名指,可是无名指上什么都没有,那枚他昏迷时自己带上去的戒指不见了,“你把戒指摘下来了?”
如果说之前岑阳只是气恼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是彻底抓狂了。可拉斐尔还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不做解释,岑阳看了无疑是火上浇油,恨不得掐死床上的人,可是仅有一丁点理智告诉他,拉斐尔现在经不住他的暴力相加。
于是,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椅子,抄起椅子,抡起手臂,动作一气呵成,椅子飞到墙上,撞得淅沥哗啦,闻声赶来的护士,看见盛怒中的岑阳,有点畏惧,但基于对病人的保护,她还是状着胆子将人拉出了病房。
“拉斐尔,你个混蛋。”岑阳是气疯了。
拉斐尔躺在病房里,依然能听见岑阳在走廊上毫无修养的咒骂。
谩骂声中,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指尖挑开衣服的时候,一道银光一闪而过。一手放在胸口,拉斐尔给腾穆亚打了电话。
“腾穆亚,订机票。”
争吵过后,岑阳果真没再来医院,倒是秦暄如常的隔天来医院给拉斐尔送吃食,解释道:“爹地病了,岑阳在照顾他走不开,让我来给你送吃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伯父病了!要不要紧?”
拉斐尔的关心不加掩饰,秦暄看着,笑了笑:“爹地年纪大了,血压有点高,眩晕的厉害,岑阳不放心,非要亲自照顾,又放心不下你,只好让我在这里陪着。”
昨天岑阳回去,脸色黑得跟锅底似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吵架了,未免拉斐尔多心,秦暄多解释了几句。
拉斐尔笑了笑,“伯父不要紧就好。”
至于那个被气走的人……明天就要离开了,他不来更好。
因为了解岑阳的脾气,拉斐尔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将岑阳推离自己身边,他以为以岑阳的骄傲,一定会跟他断交,然而,他低估了岑阳,也低估了岑阳的固执,更低估了他的气度。
036追击情缘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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