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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与方韦说这里的日出很漂亮,他很感兴趣的样子,问个不停,我想他这样矜贵,平时一定很忙,所以我想带他去看。
现在,天还是朦朦黑的,我轻轻下床去锅里拿了两个昨晚特意焖的番薯,灌好水装进布兜里。
我坐在凳子上观察天色,距离日出还有些时候,让方韦再多睡一会。
这时的空气很新鲜,一点也不热。
好痒啊,我伸手拍在腿上,却忘记我的手在支着我的脑袋,身体往前摔去,关键时刻,我用手肘拄在地上。
好险,差点脸着地。
我站起身,把手上蚊子的尸体冲洗掉,感觉好像忘掉了什么。
一扯勒得我脖子疼的绳子,我怎么挎着布兜…我睡着了!
我立即朝东看去,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方韦跨出房门,带着刚睡醒的松哑:“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决定了,拉起方韦的胳膊就往外跑,他没有想到我会大清早拉着他跑,被我扯的一个趔趄。
他问我:“要去哪?这么着急。”
我没回他,因为我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跑到目的地——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我松开他,撑着膝盖喘气。
太阳升起来了。
他站在我后方,没有说话。
我的肺里重新充满了氧气,我才站直身体。
晨阳挂在湛蓝天空上,象征光明的颜色洒在水面上,早上的河水很清澈,粼粼波光映着金色光芒仿若上等的丝绸,清爽的风扑面而来,吹去我身上的汗珠。我侧首望他,方韦的情绪外露,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觉察他的感情,他很高兴,出乎意料的高兴。
我带他坐到岸边,脚浸入河水里,凉凉的,很舒服。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他来到岸边的第一句话:“你……是带我来看日出?”
唉。“这还不明显呀?方先生,请说说你的观后感吧。”
看他的嘴角动了下,我以为他要像从前那样温柔的对我笑,可他没有,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我感觉他变了一点,也就是一点。
小柿子,你这样我都有些不舍得了。
不过很快,他又变回来了。
他语气很温柔:“谢谢,我很喜欢,谢谢你。”
不就带他看了个日出吗,还说了两遍谢谢,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想让你看太阳升起的整个过程,但是我不小心睡着了,只能看这种了。”说到这,我感觉我挺对不起他,要不是我睡着了,他可以看到更漂亮的:“对不起啊,你能不能明天再早起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睡着了。”
他愣了一下,叹了下气:“你好傻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摸摸我的头,“一次就好,我觉得这就很棒。”
他说道模棱两可,让我分不清到底在说日出,还是在说…我。
我从布兜里拿出那两个番薯,他一个我一个。
方韦拿在手里嘟了下,估计力气用得大了,他的手指整个戳了进去,再伸出来沾满了软烂内瓤。
“这是什么?”
我猜他肯定都叫不出它的名字。
看着他‘无措’的样子,我觉得好可爱。
“番薯,很甜的。”
我翻着布兜给他找草纸,但是没找到。
只好那样了,我把他的那根手指塞进我嘴里,仔细舔干净。
等我把每一个地方都舔过,我拿出来,跟他炫耀:“看,干净了吧。”
方韦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用我给他舔过的手指指向下面的河:“不是有现成的吗?”
腾的一下我的脸红了,对啊,河水就在跟前,再不济可以用喝的水给他洗,我的口水肯定很脏。
我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干,咱们快回去,我用肥皂给你洗一下,就不脏了。”
他拉住我:“回来,我没说脏,我刚刚开玩笑的。”
我又被他拉回来,但我还是认为他在安慰我,毕竟我确实很脏,我不该触碰他的。
“是这样吃吗?”
我看他,他竟连皮都吃进去了!我把番薯夺过来,阻止他。
我把皮细细给他剥掉,再还给他,我给他说:“番薯是剥皮的,不能连皮吃,以后要像我……”我没再说下去,这种东西,等方韦离开这里,大概都不会看见吧,或者由别人帮他剥好。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多天了,会不会该走了?一想到他要离开,我的心脏就要炸开。
“jet,ai”方韦倏地说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清。
他道:“我喜欢你的意思。”
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他为什么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他居然喜欢我?
我怀疑我幻听了:“你能再说一遍那个吗?”
“我喜欢
', ' ')('你?”
“不是,我没听懂的那句。”
“jet,ai”
对,就是这个调调,是真的!他说他喜欢我!
方韦牵起我的手:“好啦,怎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们回去吧,温度上来了。”
“等一下,这是什么语言?”
他说:“我的母语。”
母语?方韦看起来与我们这里的面孔很像,只是皮肤更白,样貌更精致,很多很多。
“那,你能告诉我‘非常’用你的母语怎么说吗?”
他笑笑:“très”
我将这两个发音奇怪的句子记在心底。
jet,aitrès
我喜欢你,非常。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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