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道。
姜小凡自然知道中年人口中的“去了”是什么意思，脸色微微黯然。
“对不起。”
他歉意道。
其实，他早已经猜到才对。
“无妨。”
中年人摆手。
此时此刻，它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正大祥和，充满了神圣和威压。不过，他站在姜小凡身前，却又如同是一个平凡的中年人，雪白的衣衫随风轻舞。
“道源在深处，想来你应该知道。”
中年人道。
“知道。”
姜小凡点头。
中年人望着姜小凡，眼中仙光闪烁，手中浮现出一根五彩仙羽，轻轻飘到姜小凡前方：“少年人，这个东西，请你转交给我的孩子。”
姜小凡诧异。
“你不去看小不点吗？”
他皱起眉头。
中年人摇头，神色淡薄，话语平静，道：“原本我就已经死了，不存在于天地间，这百万余年来，不过只是恶念在主掌着这具躯体，如今恶念离体，这具身体，最多还能存在于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不多，我想去看看我的孩子，但是既然它过的很好，那就算了，一个时辰，至少最后为这片星空尽一份力。”
“你……”
姜小凡微惊。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嗡！”
虚空扭曲，淡淡圣光重新浮现。
中年人缓缓飘了起来，时空为他而动，仙芒飞舞：“混沌族的帝皇暂时不会动手，那就去九重天好了，依稀间，我还记得如何前往那片领域，最后的时间，如果可以，拖上一两人去另一边吧……”
姜小凡睁大了双眼。
他自然知道中年口中的一两人是指什么，分明是指天族的帝皇层次强者。
“少年人，再见，那个小家伙，就拜托你了。”
中年人轻笑。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一股绝世气息从他体内冲出，撼天动地，刺破天宇。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但是下一刻，他身前的虚空裂开，一道世界通道浮现而出。
“拜托了！”
他最后朝着姜小凡看了一眼，一步跨入其中，消失不见。
淡淡帝威缭绕这片虚空中，一缕缕清风拂过，姜小凡久久没有动作，静静的立身在原地。他望着手中的五彩仙羽，而后又抬头望着苍穹，眼中闪出敬佩之光。
“送前辈。”
他对着中年人离开的方向深深鞠了一恭。
最后一个时辰，不为相见百万余年一直思念着的后人，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内为这片星空的苍生万灵尽最后一份力，这等心怀，何等的伟岸？何等的崇高？
“这一点，我或许永远也比不上他们。”
姜小凡摇头。
他在这片化仙湖上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渐渐落下一片血辉，他终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中年人这一走，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再出现了。
妖族第一任皇，这一天，将彻底陨落。
“九重天，混沌族，或则……还有神族。”
姜小凡眼中闪烁着冷芒。
他将手中的五彩仙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最后偏头望了苍穹一眼，抬腿朝着这片化仙池内部而去。在那个方向，他感觉到了浓郁的道源之力，可以想象的到，那里有着第四股原始道源。
他的速度不急不缓，踩在化仙湖上，脚底生出丝丝涟漪。
来到化仙湖深处，湖面上的灰色雾霭越来越浓，有一股磅礴大气在涌动，似乎是完整的大道一般，令人为之心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了，帝皇强者之下，根本不可能有生灵能够在这里站稳脚。
“道源，就在下面了。”
姜小凡低头望着脚底。
圣天下无人可以在这里站稳，但是他不一样，他体内就有三股道源之力，三股道源之力与这片化仙湖内的道源相互呼应交融，他完全可以在这里行动自如。
他体外浮现出一缕仙芒，躯体缓缓朝着湖底沉去。
化仙湖内部满是点点星光，像是一只只漂亮的萤火虫般，很是美丽。姜小凡盯着这些星光，伸出手去感知，发现这是零星的道源之力。